偷風不偷月

第34章

字數:3476

發佈時間:2024-11-08 22:25:59

上次在美津樓不歡而散,有一陣子沒碰面了,楚識琛打招呼:“怎麼讓客人幹活兒。”


李桁笑道:“沒事,才下班啊。”


楚識琛“嗯”一聲:“李叔叔怎麼沒一起過來?”


李桁說:“他有應酬。”


楚識琛上樓放東西,順道洗了把臉,下來後人齊開飯,滿桌小龍蝦紅紅火火,香辣嗆人,他懶得弄髒手,便盛了一碗湯。


“哥。”楚識繪叫他,“我考完了。”


楚識琛正想問呢:“考得怎麼樣?”


楚識繪胸有成竹道:“問題不大。”


楚太太問:“這就放假啦?”


“假期你想怎麼安排?”李桁說,“這個季節適合去海島,愛琴海米克諾斯怎麼樣?住一兩個月,好好放松一下。”


楚識琛發覺李桁對楚識繪很“體貼”,禮物不斷,吃喝玩樂考慮周到,如果意志不夠堅定,很難拒絕這份充滿誘惑的物質享受。


他見過太多深陷玩樂、荒廢人生的公子哥和嬌小姐,問:“大三讀完是不是該實習了?”


楚識繪說:“嗯,我想去公司體驗一下。”


李桁道:“公司放在那兒又不會跑,你別讓自己太辛苦了。”


楚識琛喝了半碗湯,擦擦嘴說:“讓她自己決定吧,大姑娘了。”


別墅裡飄滿了濃鬱的辛香,楚識琛從偏廳出來,門廊下幾盆夜來香盛開了,吸引來一隻飛舞的白蝶。

Advertisement


他矮身坐進半圓形的吊椅,拿出手機。


沒多久,李桁握著一罐黑啤酒走出來,踱步到立柱旁倚靠著。


楚識琛在手機屏幕上戳了戳,結合公司最近的波動,李桁今天過來,恐怕不止是為了對女朋友獻殷勤。


果然,李桁狀似不經意地開口:“聽說你在項樾幹得不錯。”


楚識琛摸了摸吊椅的鐵鏈,彎曲的麻花形狀,而他不打算繞彎子:“既然李叔叔派你來打聽,就有話直說吧。”


李桁被他的態度弄得一愣,認為沒有委婉的必要了:“不是打聽,是提醒你,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插手得好。”


楚識琛:“現在提醒會不會有點遲了?”


李桁說:“你進公司時間不長,對很多事不了解,當心弄巧成拙。”


楚識琛道:“時間再短也曾經是楚家的公司,我能作亂不成?有的人資歷夠深,但行事不正,才要當心惹火燒身。”


李桁面露不悅:“你在說誰?”


楚識琛不疾不徐:“任濛啊,不就是由他牽扯出來的事情嗎?”


李桁灌了一大口啤酒:“任經理這件事——”


“沒有商量的餘地。”楚識琛打斷,幹脆挑明,“你不必為任濛操心,他眼界高,打算到新加坡下南洋去,不像曾經有些人願意跳槽到渡桁幫你創業。”


李桁被戳到痛處,帶了幾分怒意:“你什麼意思?”


楚識琛說:“我的意思是這次會好好查一查,任濛交代了多少,想必李叔叔比我清楚。告訴他不必擔心,任濛沒吐出來的東西,我不會硬撬他的嘴,但他交代的,絕不會含混了事。”


李桁說:“你是執意要鬧出點動靜?”


“難道要大事化小?”楚識琛道,“這麼多年任濛也夠本了,跟錯了人當馬前卒,就要做好有朝一日被殺雞儆猴的覺悟,不管他是誰的棋子,走錯路就要接受變成廢子一顆。”


李桁瞠目,他認識“楚識琛”多年,這個敗家子何時搖身一變有了厲害手段?


與李藏秋一樣,他不可避免地懷疑到楚識琛背後,說:“你有幾分能耐?現在抱上了項明章的大腿,以為就能做主了?”


楚識琛不屑一顧地揚起嘴角,語氣卻冷下來:“抱大腿?那渡桁這些年對亦思啖肉吸血,算什麼?”


李桁嚷道:“你少胡說八道!我爸撐著亦思,處處幫襯楚家,又怎麼算?!”


楚識琛說:“人力、技術、客戶,渡桁應該有底可查,你找你的員工去算,不要扯著嗓子在別人家撒野。”


李桁滿臉怒氣,卻無力反駁,用力捏扁了空啤酒罐:“識琛,你不要被項明章耍了,被他當槍使!他巴不得我們翻臉!”


楚識琛摩挲著手機側緣:“你還以為這是項明章的意思?”


李桁愣了須臾,終於醒悟過來,這件事是楚識琛主導的。


根本不是項明章利用楚識琛,而是楚識琛反借了項明章的力。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李桁難以置信,“你搞這些事情有什麼意義?我和小繪……咱們以後是一家人!”


就是這片門廊下,楚識琛目睹李藏秋大搖大擺地坐車離開。


他從吊椅中起身,逼近到李桁面前:“一家人是要相互尊重,不是在我家裡作威作福。你喝了酒,我會派司機送你,但你不能擅自使喚楚家的人、登楚家的車!”


李桁當慣了座上賓,何曾被這樣劈頭蓋臉地指摘過,加上上次在美津樓的不痛快,他怒火攻心,氣急敗壞地揪住了楚識琛的衣領。


楚識琛反手一扣,握過左輪的虎口用了十成力道:“我奉陪。”


李桁腕間劇痛,面孔有些扭曲,偏偏楚識琛沉穩得一絲不亂,隻有目光冷峭藏鋒。


手腕被捏著甩到一邊,李桁晃了晃,怔忡地說:“遊艇事故後,你好像變化很大。”


楚識琛扯平衣襟:“歷經生死再不改變,那真是朽木不可雕,隻等著腐爛了。”


恰好,楚太太找出來:“你們在外面喂蚊子嗎?”


楚識琛繞開李桁,利落地返回別墅,對楚太太道:“他誇你種的夜來香漂亮。”


說罷,楚識琛上樓去了,拿起手機,屏幕顯示正在通話中。


進臥房“咔噠”關上門,他把手機貼在耳邊,項明章一聲低笑,聽完全程說:“楚少爺好大的威風。”


楚識琛緩步走向櫃子,故意道:“抱項總的大腿,狐假虎威而已。”


項明章申明:“那話可不是我說的。”


楚識琛讓項明章聽他對李桁的態度,不是為了表忠,他們暫時同一陣營,項明章放權給他,他回贈一份放心。


拉開抽屜,楚識琛拿出火機和雪茄,點燃一支,咬在齒間走到露臺上,樓下跑車發動,他道:“走了。”


“氣跑了。”項明章說,“針鋒相對,不像你的個性。”


楚識琛這番調查感觸良多,他無意揣摩逝去的人,但楚喆在世的時候公司已有許多弊病,說明經營的手腕不夠強硬。


為人處世,軟弱就會受人擺布,李桁敢找上門警告,說明楚家已經被拿捏得太久了。


今天他啞忍,日後楚識繪沒準兒也會受委屈。


楚識琛吞吐一口煙霧:“都查到他們頭上了,還有必要扮客套嗎?”


項明章聽著他不尋常的呼吸聲,問:“你在抽煙?”


楚識琛裝傻:“沒有啊,我在看星星。”


通話太久,他剛說完手機沒電了,猝不及防地關了機。


楚識琛指間夾著雪茄,抬頭望向縹緲夜空,他覺得很奇妙,舊日今朝,星移鬥轉,共此一片蒼穹。


任濛辭職一事在亦思的高層中掀起不小風波,辭職變成開除,昔日在亦思明裡暗裡得到的好處,走的時候一一清算,幾乎扒掉了一層皮。


查出的問題龐雜交錯,亦思內部的幾隻派系因此顯露出脈絡來。


楚識琛雷厲風行地查完,毫不戀戰地收尾,免得消息擴散傳播影響到普通同事的心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糾要改不可以一蹴而就。


至於後續,楚識琛交給項樾去折騰,這一次借力打力,打完利落歸還,下一次才好商量。


當秘書以來,大家對“楚喆的兒子”有過嘲諷、懷疑、驚訝,刮目相看後多了尊重、認可和欣賞,經此一遭,又增添了許多注目。


楚識琛不懼議論,舊時在銀行和商會擔任要職,一項舉措、一句發言時常被刊登見報,他已然能從容應對。


不過最近操心過度,他著實有些乏了。


秘書室的桌上積攢了一堆待處理的文件,那盆嬌貴的蘭草更誇張,幾天沒管就變得半死不活。


楚識琛稍作整理,拿上需要籤名的文件去總裁辦公室。


他敲敲門,裡面說:“進來。”


楚識琛推開門,一位女士坐在項明章的辦公桌對面,回過頭來,是一張容貌姣好的陌生面孔。


他道:“抱歉,不知道項先生在見客。”


項明章說:“進來吧,這位是秦溪總監。”


項樾在重慶的分公司談了個項目,因為技術原因轉到總部來做,秦溪是西南大區的售前總監,也是項目負責人,會過來跟進到項目結束。


楚識琛問候道:“秦總監,幸會,我姓楚,是項先生的秘書。”


秦溪起身,去年來出差的時候秘書另有其人,說:“楚秘書,你好,怎麼這麼帥啊。”


楚識琛見識過銷售精英們的巧嘴,笑了一下:“全靠衣裝撐撐樣子,我把文件放下,不打擾了。”


秦溪下周才正式上班,今天下飛機過來專程問候老板和同事,她拎上包:“我差不多也該走了。”


楚識琛想也許需要幫忙打點什麼,說:“秦總監,那我送你出去。”


秦溪:“好。”


項明章咳嗽了一聲。


秦溪說:“項先生喉嚨不舒服?我帶了一大箱麻辣兔頭和火鍋底料,都不好意思送了,楚秘書,你愛不愛吃?”


楚識琛不太能吃辣,紳士地抬手讓秦溪先出門,轉身前望向辦公桌後,項明章面無表情,籤完一本文件“啪”地撂回了桌上。


楚識琛心裡“嘖”了一聲,清秀的眉目間多了幾分戲謔的風流氣。


茶水間外一片休闲區,同事們正在邊吃邊聊,楚識琛送走秦溪過來,大家熱情地招呼他落座。


王組長伸長脖子:“秦總監走了?”


楚識琛拿一次性紙杯倒了點麥茶:“走了。”


有人起哄:“王組長陷入愛情了。”


“陷得低調一點。”主管提醒,“樓上的KA徐經理是重慶調回來的,秦總監的前度。”


業務部門出差如家常便飯,難免跟另一半因頻繁的工作而聚少離多,分分合合與內部消化是常事。


楚識琛極少探聽私人八卦,喝茶不語。


忽然,旁邊的項目經理問:“楚秘書,你應該不是單身吧?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彭昕坐在角落啃兔頭,作為近距離跟“楚識琛”接觸過的人,派對那晚的大尺度畫面深深印在了他的腦垂體上,說:“楚秘書跟普通人不是一個層次,別瞎打聽。”

暢銷精選

丈夫的紅顏知己
丈夫的紅顏知己 "在我懷孕第七個月的時候,我發現沈屹身邊多了個紅顏知己。 他們無話不談、默契十足。"
流產999次後我跳下誅鬼臺,閻王夫君卻瘋了
流產999次後我跳下誅鬼臺,閻王夫君卻瘋了 "生產前一月,我遭妖族暗算,差點一屍兩命。 愛我如命的閻王夫君謝禮耗費千年修為,向天庭求來仙丹才救了我和孩子。 三界皆知謝禮愛我如命,成婚一千年,我為他流產999次,才終於保住了這一胎。 我好不容易從昏迷中醒來,謝禮卻帶走了孩子。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四處尋找,終於在地府的密室外聽到謝禮的聲音。 “能給萱兒煉藥是他的福氣,他已經比那些哥哥姐姐幸福多了,最起碼出生過。” “萱兒就差這最後一付藥就能練成魔功,舍個孩子算什麼?再說了隻有萱兒才配生我的血脈!” "
頂流遲野的瑞士卷上了熱搜
頂流遲野的瑞士卷上了熱搜 "頂流遲野深夜發了一張心碎的表情包,配文: 【問老婆 8 個瑞士卷我能吃幾個,她說一個都不給,我說我要反抗,老婆說敢反抗以後就讓我和狗睡嗚嗚。】"
玉皇
玉皇 前世我阿娘是太師府裏的忠僕。抄家那日,她用我頂替了文太師的獨生女。誰知她帶著那千金小姐文流蘇流浪街頭,惶惶不可終日。最後為了那一口飯食,曾經太師獨女,自賣己身流落青樓。而我熬過了詔獄苦刑,一躍成為當朝太子的心腹之寵。好不容易在青樓將她們找到,失心瘋一般的文流蘇竟趁機給我下藥,再然後一場 大火。我們回到了抄家那日。這次阿娘又想故技重施,卻被一道綿軟的聲音打斷道:「大人,我才是太師嫡 女文流蘇。」笑死。自由之身還比不過為人鷹犬嗎?
我爸老當益壯
我爸老當益壯 我爸老當益壯。給我添了個和我女兒一樣大的妹妹。那私生女不僅
我是言情小說裏的總裁特助
我是言情小說裏的總裁特助 "作為一個npc,我在言情世界裡的工作是總裁特助。 就是那個在總裁說出「三分鍾,我要這個女人的全部資料。」 「女人,給你一百萬,今晚跟我走。」 「她要是活不成了,你們全都要陪葬」等經典臺詞後。 我要耐心的跟相關執法部門解釋沒有非法獲取他人隱私信息,沒有嫖娼,不是黑惡團伙。"
秋桃
秋桃 "老皇帝當眾羞辱探花郎,說若無宮女願意嫁他便要將他處死。 人群頓時噤若寒蟬,唯有我挺身而出。 賜婚的聖旨一下,與我青梅竹馬的崔將軍便將我堵在宮道口,蠻橫的吻上我的唇。 “阿桃你知不知道沈潤之被淨過身?你嫁給他是不是為了氣我?” 我冷笑著推開他,“崔將軍想多了,我這一生無論嫁給誰都不會嫁給你。” 崔慶州被我氣走了。 隻是他不知道,嫁給沈潤之是我心甘情願。 "
遭遇猥瑣鄰居自救指南
遭遇猥瑣鄰居自救指南 "網購了一件吊帶睡衣,我讓快遞員放在門口。 加班回家快遞卻不翼而飛。 男鄰居發來消息。 「美女眼光真不錯,睡衣都這麼有情調。」 「需要哥哥幫你穿嗎?」 我強忍惡心拿回睡衣,想要息事寧人。 哪知猥瑣男得寸進尺,屢次在我的底線附近蹦迪。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那你就怪不得我了!"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