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春潮

第91章

字數:3746

發佈時間:2024-10-31 11:01:34

  晚上和賀嘉語吃過飯,謝浔之打電話過來,問她在哪。


  “來接你。”聽筒裡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有些陰晴難辨。


  “你就忙完了呀?”易思齡看表,這才七點半,還以為他要忙到八九點。


  謝浔之以為她在怪他忙太晚,笑了笑,解釋:“嗯,今晚要陪領導,所以有些晚,以後我盡量下班了就回來。”


  易思齡本來還想表現得體貼包容,有妻子的樣子,但他這樣解釋,她就矯情起來了,有些委屈地嗲聲:“我又沒有非讓你陪我。才不要你陪。我有小炸魚……”


  對面的賀嘉語:“………”


  謝浔之不知為何,一整天等她消息沒有等到的滯悶在這一刻稍稍松泛,像憋久的氣,有了傾泄的出口。


  他收到她的地址,讓司機發車,一邊說:“陪你是我該做的。”


  “那更不要你陪。沒有哪條法律規定,陪我是該做的。”易思齡輕哼,發送地址的時候,才恍然發現,他們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聊天。


  微信上一句對話都沒有。她忘記找他了,難道他也忘了問她一句,吃過飯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昨天到今天,謝浔之有些奇怪,說不上來的奇怪。他從不會一整天不發消息。虧得她昨晚因為愧疚,半推半就和他做了三次,太便宜他了。


  “是我想陪你,老婆。”他很溫柔地說,到這時,沉了一整天的臉才有了笑容。


  電話掛斷。


  謝浔之輕輕呼出一口氣,暗暗警告自己,不能再如此幼稚和別扭。他今天有故意的成分,故意不跟她發消息,就想看看她會不會想起他。


  果然,沒有。於是他較勁,非要一整天不管她,到最後還是忍不住,給她打了電話。


  謝浔之失笑,難得散漫地靠著後座,抬手扯松領帶,漆黑的眸看向窗外的霓虹點點,耳邊縈繞著她剛剛的撒嬌。

Advertisement


  ——


  賀嘉語定的私房菜館謝浔之吃過,和老板也認識。圈子裡的一票公子哥都愛來這裡吃飯,食材新鮮,味道不錯,私密性好,老板嘴嚴。


  邁巴赫安靜地停在餐廳門口,謝浔之下了車,站在車外等。他不是傲慢的性格,對人對事都講禮貌,等易思齡時,大多都會站在車外等。


  一月的京城氣溫多在零度左右徘徊,好似隨時氲著一場雪,要落下來。


  謝浔之穿著挺括的黑色大衣,又戴了黑色的羊絨圍巾,就這樣一動不動站在漆黑的夜色裡,仿佛和深凜冬夜融為一體。


  透過燈火通明的玻璃窗,他看見兩個女孩手挽手,貼得緊密,說說笑笑走出來。


  什麼時候和賀嘉語關系這麼好了?


  謝浔之蹙了蹙眉。


  易思齡從餐廳走出來就看見謝浔之站在那,陡然接觸到冷空氣,她還是不適應地打了個寒顫。太冷了,港島從沒有零度的天。


  謝浔之怎麼不坐在車上等?不冷嗎。


  易思齡朝他揮揮手。謝浔之唇邊聚起溫和的笑意,大步流星朝她走去。


  “我有東西放在小炸魚車上,你幫我拿。”


  “好。”


  蘭博基尼的前備箱後備箱都塞滿,謝浔之和司機拿了兩趟才拿完。賀嘉語依依不舍地挽著易思齡,“你今天沒有陪我打臺球,明天陪我打。”


  易思齡:“明天不知道,我要去找老三和寧寧玩。”


  “那我們一起去找她倆玩兒。京大的食堂好吃,我們可以去體驗!”賀嘉語滿腦子都是玩兒。


  易思齡勉強說:“那好吧,明天你來找我。”


  賀嘉語喜笑顏開,又貼了貼她,這才說拜拜,跟謝浔之也打招呼,“三哥,先走啦。嫂子明天還歸我,你可別小氣。”


  謝浔之臉色很沉:“趕緊回去。”


  賀嘉語切了聲,一溜煙就跑了。易思齡無語,嫌棄她那粘糊勁,但唇邊的笑意很濃。


  謝浔之滾了下喉結,把羊絨圍巾取下來,罩在易思齡的脖子上。突如其來的溫暖纏上脖子,易思齡怔了下,這才側過頭看他。


  男人臉色冷峻,但溫柔,“京城冬天冷,你出門最好把圍巾和手套都戴上。”


  易思齡委屈:“我還不是為你才來這裡的,不然我會冷嗎?”


  而且你還一天不理我。這句話她沒說。說了顯得好像她等他消息似的,太沒面子了。


  謝浔之感覺心髒無限柔軟,快要爛掉了,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唇瓣感受到雪的沁涼,“我不會讓你冷。”


  握緊她的手,把她帶上車。


  車上很溫暖,尤其是坐在他溫暖的懷裡。邁巴赫後排空間巨大,把腿伸直也夠不到前排桌椅,明明兩人能坐得很自在,謝浔之偏要把她抱在懷裡,維持著雙腿緊繃的姿勢。


  回到謝園後,司機和梅叔一起把那一大堆奢侈品袋子拿到他們的臥室。


  謝浔之看著這些東西,笑了笑,“買了些什麼?”


  “還不是衣服鞋子,能買什麼。”她故意不說都是為他買的禮物。她還得整理一下,關鍵是,把那件名為禮物的羞恥的睡裙拿走。


  謝浔之點頭,眸色裡一閃而過的暗快到沒有任何探測器能捕捉到,他紳士地脫下大衣,掛在入戶掛衣架上——明天自有佣人來收走,清潔整理後掛回衣帽間。


  “那我先去洗澡。還是你先洗?”他禮貌問。


  “你先洗。”易思齡眨了眨眼睛,推搡他,讓他趕緊走。


  浴室門關緊後,她才舒一口氣,飛快地從那一堆奢侈品袋子裡找出最不起眼也最嚴實的那隻袋子,攥在手裡。


  ——


  等謝浔之從浴室出來後,臥室裡空無一人,隻有一堆禮物盒擺在床上。


  他很輕地挑了下眉,不確定這是什麼意思。發梢吹到七分幹,還氤著水汽,熱水燻蒸過的眉眼,帶著幹淨又清寂的味道,下颌線鋒利流暢,水珠劃過,滴下來。


  走過去,隨手打開一隻盒子,裡面是一條做工考究的領帶——墨綠配金色,佩斯利花紋很大膽,他很少嘗試這種異域風情的花紋。


  謝浔之手指摩挲這條領帶,動作緩慢,徐徐,好似摸著一件脆弱又珍貴的瓷器。


  她送給他的。


  他唇邊勾起笑。她品味很好,果然送的東西與眾不同,一定是精心挑了許久。


  謝浔之把領帶繞到脖子上,瘦長的手指流暢地打了一個溫莎結,但沒有系得很規整,松松垮垮的,畢竟身上還穿著睡袍。動作中不小心拂落了另一隻盒子,一對袖扣滾出來。


  紅色寶石在燈光下幽幽而矜貴。


  謝浔之一頓,把袖扣撿起來,明白了什麼似的,緊跟著,他把所有盒子都一一打開。


  嶄新的黑色牛津皮鞋,紅色的底,梅叔為他準備過這種,他嫌太不莊重,所以不曾穿,但她喜歡這種。一隻金色配藏藍鱷魚皮表帶的腕表,表盤繪制藍色航海圖。一件白色襯衫,扣子是內斂的海貝。一條駝色的羊絨圍巾。一根黑色的編織紋路皮帶。


  禮物堆滿了,視覺衝擊力很強烈,謝浔之看著眼前的場面,一時無聲。


  門在此時推開,易思齡裹著厚實的睡袍走進來,紐扣系到最頂。她臉頰暈著兩團酡紅,看上去像喝了酒,微醺上頭。


  謝浔之看著她走過來,鎮定地滾了下喉結,“這些是?”


  易思齡覺得他明知故問,冷冷地哼,“禮物啊。你連這都看不出來?”


  謝浔之目光深沉,探究,就這樣如隱秘的x光線掃著她,“都是我的?還是隻有其中某一件。”


  易思齡被他弄煩,加上做賊心虛,瞪他:“當然都是你的!我沒經驗,不知道給男人送什麼,就都買了。反正你用得上啊。”


  屋子裡暖氣開得很足,粉水晶象形香爐裡燃著沉木香,煙蜿蜒向上,渺渺地散開,充盈這間完全變了模樣的臥室。


  這句話被自動翻譯成,她沒經驗,沒給男人送過禮物,所以看到好看的都想給他買。


  謝浔之倏地站起來,朝她走去,易思齡不懂他是什麼意思,條件反射被逼退兩步。他身材高大修長,肌肉緊實,沒有西裝襯衫的束縛,像一匹從籠子裡放出來的雄獅,站在她面前是完全覆蓋的架勢。


  “…你做乜?”易思齡吞咽口水,緊張。


  謝浔之沒說話,手臂圈合住她的腰,輕而易舉把她抱離地面,折回床邊,坐下,讓她窩在他腿上。


  他就這樣一言不發開始吻她,舌,強勢地闖進去,要汲取玫瑰的甜液。易思齡被他吻懵了,呆呆地坐在他懷裡,感受著滾燙的荷爾蒙入侵,因為太熱,她又穿著兩件睡衣,一件疊一件,就更熱,渾身都冒細汗。


  易思齡拍打他,被他禁錮在懷裡,吻更深,她不小心拽住他脖子上松松的領帶,兩人就這樣一起倒下去。被單是玫瑰粉色的綢緞,四角被佣人繃得很整齊,被單上狼藉散著各種禮物,什麼圍巾,襯衫,袖扣,皮帶……


  “謝浔之…”


  謝浔之輾轉在她唇角,低低應了聲,密密麻麻地啄她的唇,氣息滾燙,語氣卻克制又紳士:“禮物很喜歡,謝謝。”


  “唔……”


  易思齡說不出話,閉著眼,眉頭蹙著。


  他說:“今天一天沒有給你發消息,是我的問題,以後不會了。應該是我主動找你。”


  “…………”


  她發暈,迷迷糊糊中,領口的扣子蹦開。她終於呼出一口氣,沒那麼熱了。


  外層的睡袍朝兩側散開,底下的黑色蕾絲就藏不住,謝浔之的手指頓住。下一秒,手指流暢而果決地劃開整排扣子。


  禮物盒打開,完整的禮物露出來。


  宛如俄羅斯套娃,禮物之下還有禮物,收禮物的人要耐心再耐心,一層一層打開禮物盒,才能得到最後的禮物。


  謝浔之看著她身上那件新睡裙,沉靜的目光隱隱裂開紋路。系帶從上到下,隻要解開蝴蝶結,就能往兩邊散去,像極了禮物的包裝。


  易思齡的思緒慢慢回籠,猛然發現自己要藏住的東西就這樣暴露在男人眼前,她驚慌,連忙拿手捂住,欲蓋彌彰地說:“你做咩…我剛剛試新買的睡裙…試一下…你好煩啊,你幹嘛亂動我衣服!”


  謝浔之冷靜說:“我怕你熱。”


  “我不熱。”


  “但是你出汗了。”他手指漫不經心地點上她的鎖骨,抹掉香膩的汗水。


  易思齡呼吸不暢,大腦在缺氧。他像山一樣傾覆過來,她有強烈地被壓制的感覺。


  “這是什麼?”他沉沉地看著她,手指撥了下細吊帶,像彈弦類的樂器。


  易思齡不懂他為什麼如此鎮定,看她的眼神沒有熱烈,隻有無限的幽沉。這和導購的話南轅北轍,導購說,穿上這件睡裙,伴侶看了會發瘋的。他一點也沒瘋,他很淡定,比平時還要淡定,這讓她很羞恥,感覺沒有任何魅力。


  她嘴硬:“這是我的睡衣。新買的,不好看嗎。”


  “為什麼要買這種睡衣?”


  話一出,易思齡呆滯一秒。為什麼要買,這種睡衣。這種。


  他的話聽上去像質問,指責她為什麼要買這種一看就是不正經的,挑撥的,別有用心的睡衣。易思齡感覺很羞恥,本來穿上就很羞恥了,非但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還把自己賠進去,丟了天大的面子。


  他看上去像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暢銷精選

沙雕太子嫁給死對頭
沙雕太子嫁給死對頭 "孤嫁給了孤的死對頭。 怎會如此?孤可是太子啊! 孤的弟弟佔有了孤的兄長。"
低血糖就該被踹嗎
低血糖就該被踹嗎 從高鐵站出來低血糖犯了,我渾身直冒冷汗。摸到兜裡揣著 的奶茶店糖包,哆嗦著手往嘴裡倒。還沒倒嘴裡就被一個一 米八帥哥壓地上了。
小姑子迷戀鴿子肉老公全家倒大黴
小姑子迷戀鴿子肉老公全家倒大黴 "小姑子懷孕後,迷戀鴿子肉,每天就愛吃新鮮現殺的鴿子。 婆家為省錢,將喂養、烹煮鴿子的活全塞給我。 我勞心勞力的照料,卻在兩個月後腦部感染隱球菌,危在旦夕。"
綁定賢德系統後我被騙試管,重生後我反殺渣男炸系統
綁定賢德系統後我被騙試管,重生後我反殺渣男炸系統 "我被迫綁定“賢德系統”。 上輩子,我和周涵約定試管要女兒,他卻暗中選了男孩。"
綏卿
綏卿 大婚當晚,顧君辭告訴我,他已有心上人。所以,他隻能給我皇後的
綠茶室友成了我妹妹
綠茶室友成了我妹妹 "我不小心弄髒了綠茶室友的限量版裙子,她尖酸刻薄地罵我賠不起。 我仔細一看,這不是我前幾天吃燒烤滴上油讓管家劉姨給扔掉的那條嘛。"
桃花送來的夫君
桃花送來的夫君 我曾告訴江淮,我不做妾的,他笑了。 告訴我,隻有端莊有度的女子可為正妻,我適合做金絲雀。 我轉頭以正妻身份嫁與他人。 出嫁當天,江淮搶親了。 他紅了眼睛質問,宋昭昭,你要嫁給誰?
小產後夫君趁機要我命
小產後夫君趁機要我命 "我失憶第三年。 婆母給了我一碗落子湯,我失去了腹中孩子。"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