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第4章

字數:3316

發佈時間:2025-07-24 14:20:46

  • 20

劉少虞什麼也沒說就走了,我不知道現下自己是什麼身份,多說多錯,所以沉默才是此刻的萬全之策。


 


劉少虞從大火中被救出不久就出宮立府,被封為福王。


 


實則一旦被封王,就等同於被踢出了立儲的行列。


 


皇家親情淡薄,都說陛下所有孩子裡,最喜的便是他,隻不知這喜歡裡,有多少是真情,又有多少是假意呢?


 


他這日並未回來,我猜想是被陛下留下敘話了吧?


 


第二日午時過了他才回來,雙眼微腫,面色蠟黃,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隻他身後跟著一個貌美丫頭,除了年紀看著大些,在沒什麼不妥貼的。


 


她對這間屋子極熟,下人丫頭也對她十分熟識,叫她珍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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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服侍劉少虞換衣洗漱,又吩咐廚下去煮一碗銀絲雞湯面來。


 


全程劉少虞沒反對過一句,我就在門口立著,看她們出出進進。


 


我並不因為被忽視了就覺得尷尬難受,這對我來說不過家常便飯,自小到大都是這樣。


 


直到廚下將飯送過來時,劉少虞似才看見門口立著的我。


 


看見我時他原本就有些陰沉的臉顯得愈發陰沉起來了,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他,想悄無聲息的挪出去。


 


「過來。」


 


他開了口,我立時將愁苦的表情收起來,換上了一個歡天喜地的笑臉。


 


珍珠似才看見了我,她同她的主子一樣,看人時那目光有如實質的釘在人身上,滿臉寫著厭惡。


 


像在看一坨粘在身上甩不掉的狗屎。


 


「你可吃過飯了?」


 


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叫我坐下。


 


「吃過了。」


 


「我府上的菜可合你胃口?」


 


「王爺說笑了。」


 


「呵。」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倒是真的笑了。


 


陰晴不定,叫人捉摸不透。


 


一碗面很快見了底,看來在宮裡沒吃飽。


 


「讓人都下去,珍珠你伺候本王歇晌。」


 


他由珍珠扶著一瘸一拐的往內屋去了,我慌忙起身,也想跟著出去。


 


「你也進來。」


 


我進了屋順手關上了門,珍珠看了我一眼,似沒想到般。


 


不知道她沒想到的是我還有幾分機靈還是我竟然還能進內屋,實則昨晚我就在劉少虞此刻坐的床上睡的。


 


「王爺,將窗也關了吧?省的著了涼。」


 


珍珠將窗戶關上,衝劉少虞點點頭。


 


「珍珠你去門口守著,我有話同她說。」


 


「王爺......」


 


「去吧!」


 


珍珠雖不情願,還是出去了。


 


看來是我將門關的太多餘了。


 


12


 


「珍珠自幼同我一起長大,除了她還有珊瑚,喜樂,隻是珊瑚同喜樂在那場大火中沒了,如今這偌大的府裡,我能信的人隻你同她兩個。」


 


原是打小的情分,旁人自是比不得的。


 


我點點頭,等著他繼續講下去,我心裡知道,他接下來講的才是同我有關的。


 


「無名無份的待在王府,你可願意。」


 


「可。」


 


畢竟有沒有名分對我來說實在沒什麼區別,都不會做得長久就是了。


 


「我自是有用得著你的地方,你若做的好,屆時我便同你談一談條件,你想要什麼,隻管說就是,本王定然應允。」


 


我點頭,想想又覺得不大穩妥。


 


「殿下說話可算話?」


 


「若是不算,便叫我瞎眼瘸腿成麼?」


 


他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


 


我哪敢真讓他發誓?信不信的也隻能信了。


 


自此我便開始將一個無名無份卻深得王爺喜愛的女人扮演的入木三分,稍有不如意便責打下人,然後再踢出府去。


 


畢竟這是我打小就想做的事,如今終於如願了,做得自然人是眉開眼笑,心甘情願。


 


一個人想囂張跋扈,自然是要有所依仗才敢的。


 


不足三月,府中下人便去了大半,劉少虞又慢慢替換上了他的人。


 


外面都傳劉少虞自外面帶回了一個女人,一時一刻都離不得。


 


我家主母要帶著家中兩個妹妹上門做客,約是聽說我在王府過的還不錯,要演一出認親的戲碼。


 


自收到了許府的帖子,我便在等著了。


 


一早我便將收拾停當,早飯都沒好好吃。


 


約是我表現的太過急切明顯,連平日多看我不順眼的珍珠也忍不住開了口。


 


「你今日吃的倒不多。」


 


她在給劉少虞布菜,看我的眼神帶著些許嘲諷。


 


大概我近日真的有些囂張過頭不知收斂了?


 


「不少了,粥都喝了兩碗了。」


 


劉少虞幫腔道。


 


「我醒了一晚,腹稿都打了好些,你們要不要聽聽?」


 


「罷了!你今日好好表現,也不枉本王每頓兩碗飯的養著你。」


 


「王爺放心便是了。」


 


我仰頭看他,或是我表現得太過急切,或是別的,總之見我看他,他竟垂眼躲開了。


 


「你要知道,今日你惹的不僅僅是許家,還有鄭秀背後的鄭太監,過了今日,你便真的沒有退路了。」


 


他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像是打趣,又像是擔心。


 


總之劉少虞是個讓人莫不著頭腦的人,心思太過缜密深沉,絕不是個好相與之輩。


 


「我又何曾有過退路?」


 


隻不過都是旁人的一枚棋子罷了!棋子的宿命便是任人擺布,隻不過我如今將全部的身家性命全壓在了劉少虞身上。


 


我賭他會贏,畢竟他心智如此堅定且多智近妖。


 


筷子放在了桌上,聲音有些響,或是他吃飽了吧?怎得心情又不好了呢?


 


我衝著他笑了笑,這回又招了珍珠不開心了,她衝著我翻了個極為圓潤的白眼,又輕聲細語的勸劉少虞在吃些。


 


他搖頭拒了。


 


珍珠叫人將飯菜撤了,又伺候著劉少虞漱口淨手。


 


13


 


「你頭上插那許多珠釵,不重麼?」劉少虞蹙眉看著我問道。


 


「受了十幾年的氣,今日就要還回去了,我怕穿戴的太輕巧了壓不住,我會飄的,再說我這般打扮不好看麼?」


 


我起身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他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的垂下頭去,我隻看的見他微微顫動的睫毛。


 


「女子已端莊貞靜為美,你這般模樣,委實太過妖娆輕浮了些。」


 


珍珠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我生的本就輕浮,與你說的那端莊貞靜差著十萬八千裡呢!」


 


所以從沒人說過我能做個掌家理事的大婦。


 


「你生的同旁人有什麼不同?一個鼻子兩個眼睛罷了!莫要胡說。」


 


不知是說給我聽的還是珍珠聽的,總之這話我聽了還是有三分感動的。


 


若不是我自幼經歷的太多,若不是我對那虛無的自由有著近乎變態的執著,就憑著他這句話,或許待他功成名就時,我也能甘願做他後宮中的一朵花兒吧?


 


嘿,誰叫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呢?


 


原說是今日上門的,可快晌午時許家送了一封信來,許夫人忽就說有大事來不了了。


 


「莫不是那邊又有什麼動靜不成?」


 


我衝著劉少虞伸出三根手指。


 


或是三皇子又得了陛下重用?朝堂中又有什麼大事兒發生了?


 


自歸了京,劉少虞一次都沒上過朝,隻說在府中養病,隻有黑壯如塔的黑山出出進進。


 


另幾個自幼和劉少虞交好的紈绔,一來便是一日,他們飲酒作樂,好不快活。


 


有時醉了酒,甚至還會留宿。


 


我心裡的猜測有許許多多,但也隻能爛在心裡,卻不敢說出口去。


 


知道的越多,S的越快。


 


劉少虞看了我一眼,微微笑了笑並未說話。


 


「你一早就知道許家不會來人了?」


 


「嗯!"


 


"所以你看著我在這兒折騰有意思麼?」


 


「劉少虞......」


 


我忽就很生氣,不知是氣劉少虞明明知道卻沒和我說,還是氣我自己沒用。


 


他說我隻有做個有用的人才配和他談條件,我整日待在王府,除了吃吃喝喝還能做什麼?


 


我有沒有用,全看他給不給機會讓我變的有用。


 


呵!


 


「請注意你的身份,王爺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


 


珍珠喝斥道。


 


她看我的眼神分明清清楚楚的寫著輕視和不屑,或許還有怪我沒有自知之明吧?


 


這就是我為何要拼命逃脫的緣由,生S尊嚴皆由旁人掌控,做的對錯皆不由自己。


 


珍珠說的對,我是什麼身份呢?


 


脖頸硬不硬,看要用什麼來砍。


 


我慢慢謙卑的垂頭,用一種極溫馴的態度。


 


我很少很少哭,因為知道哭沒有用,可此時沒用的淚一串串從眼角滑落,隱沒在唇齒間,竟是異常苦澀的滋味。


 


不是因為傷心,隻是太無可奈何。


 


無可奈何於自己的卑微渺小,無可奈何於自己有一顆不安分的心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能力。


 


「哭了?」


 


「不曾。」


 


14


 


「許稚,你長姐昨夜產下了皇長孫,許夫人自是沒空來的。」


 


我訝異的抬頭看他,我長姐竟生下了皇長孫?


 


三皇子十六娶妻,後又娶了三個側妃,納了數名妾室,一連生了六個孩兒,卻沒一個男孩兒。


 


我長姐也育有一女,上次我爹的信裡才說她有了身孕,不想她卻產下了一個男孩兒。


 


我長姐人是真正的賢良淑德,最是聽我爹同主母的話,如此一來,三皇子怕是真的要和鄭大官綁在一條船上了。


 


這對劉少虞而言,並不是好消息,他行事怕是要愈發艱難了。


 


「你怎得不早點同我說?」


 


「看你歡喜,便不忍說。」


 


我忽不知道說什麼了,我歡喜隻是在想著待見了面,定然要趾高氣昂的同許家撕破臉的,自此我便能脫離了那泥沼,即便還是要受制於人,便也隻受制於劉少虞一人了。


 


他至少答應我會和我談,但許家,絕不會有人同我談條件。


 


我吃著許家的米長大,自然事事都該聽許家的。


 


在我爹眼裡,我根本算不得一個人,隻是他往上攀爬的工具罷了。


 


即便隻是假的,我也想要仗著劉少虞的勢徹底拜託了許家。


 


「今日本是要同許家翻臉的,人雖不曾來,這事兒也算成了,這功勞便算你頭上。」


 


算我頭上麼?


 


我將淚一抹,一步跨到他眼前,因他是坐著的,我便隻能垂頭看他。


 


「你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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