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爹娘兄長假S的人越少越好,故而把我也蒙在鼓裡。
隻有我哭得真切,那些藏於暗中的奸臣逆黨才會信。
聖上那日茶裡下的毒,他調包替我吃了。
我三年來每日喝的,不過是一些致使體虛的湯藥,並無大礙。
隻為了裝成下毒成功的樣子。
顧夕昭轉身背對著我:
「我體內的毒也清得差不多了,你無須愧疚。保護你本來也是我該做的。」
【長嘴的滋味真好啊!】
【嗚嗚嗚原來是中毒了不敢同房,那現在毒清了,總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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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睡書房,是毒發吐血啊?還以為是他在內卷!】
【怕嚇到寶寶,還偷偷摸摸藏起來吐。別管了,他超愛!】
我哭笑不得,不知是氣的,還是高興的。
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顧夕昭自顧自說:「你若今日就想離開,我讓人送你回去。這會兒,明家應該清掃得差不多了,以後……我不會再去煩你了。」
聽他解釋完一切。
我氣得渾身發抖。
【嗚嗚嗚所有人都把女配寶寶保護得好好,哭S我了。】
保護個屁!
我特娘又不是窩囊廢,這些事情何必瞞我?!
還瞞了我整整三年!
看我夜夜想爹想娘,哭得泣不成聲,狼狽不堪。
顧夕昭就這麼開心嗎?
我一把抹掉淚花。
迅速掏出兜裡的藥粉,撒了他一臉。
他捂鼻嗆聲:「這是什麼?」
「合!歡!散!」
讓你騙我!
和離前,我非把你睡了不可!
12
書房門砰的一聲,被我無情踹上。
催情藥的作用,顧夕昭再也忍不住。
掐住我的腰,將我放到案桌上。
俯身咬住我的脖頸,在我鎖骨處留下一串串牙印。
他嘴唇翕動,嗓音帶著啞意:
「為何這麼做?」
「顧大人這麼厲害,你自己猜啊。」
我們身上的衣裳,悉數落地。
一個翻身,他把我壓在牆上。
動作更大更兇了。
第一次在他書房裡幹這種事。
我還是有點害怕的。
「冷嗎?怎麼在抖?」
說罷,他收緊臂彎,把我抱得更緊了。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他一個文官。
身材居然也這般優越,平日都瞧不太出來。
寬肩窄腰,手臂肌肉結實有力。
落在我額頭兩旁的手,青筋凸顯。
身下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嫣兒……」
我真服了。
睡著我,還有闲情念公主的閨名?!
我抬起雙腿夾住,吻了上去。
「閉嘴!」
【總算沒白等啊,可喜可賀!終於 do 啦!】
【廣東人民發來賀電——】
【湖南人民發來賀電——】
【密室 play 指日可待!】
【bur?打什麼碼?多見外啊!】
【我們可是尊貴的 VIP!多看幾集怎麼了?!】
……
一夜荒唐。
我比顧夕昭先醒了。
許是這幾日過於勞累,他睡得很沉。
我起身穿衣,他都沒醒。
昨夜叫了兩次水,管家下僕自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最開心的,就是小春了。
她送水進來,離開前,對我小聲說了句:
「嘿嘿注意身體呀~我們的好日子就快到啦!」
此時此刻。
我撿起地上的和離書。
忍住一身酸痛,回房收拾好包袱。
帶上小春一起離開。
「嫣姐姐?我們幹嗎要走啊?」
「再過幾日,他就要進公主府了,我們留在府裡,是等公主S頭嗎?」
「啊?可是我沒聽說皇帝給他們下旨賜婚了啊?」
我:?
什麼情況?
13
明家宅子先前和顧府也就一牆之隔。
如今新宅子安在了郊外,離顧府算有一段距離。
顧夕昭醒來後,沒有來找我。
至於他的情況如何,我也懶得問。
隻知道,反賊逆黨殲滅此舉,他確實被聖上提拔為丞相了。
天書裡說的,他會挑我的手筋,讓我慘S牢獄中的事,一並沒有發生。
彈幕也沒再出現過。
仿佛我和顧夕昭睡完一覺之後,這天書的劇情便全都顛覆了。
小春說,大概是此前我的一舉一動都改變了人物關系。
所以才終止那些慘劇。
……
回到家後,等了足足兩日。
爹娘和三位兄長果真都回來了。
與三年前相比,他們並無太大變化,隻是更黝黑粗糙了些。
聽聞,這三年他們被藏在了鄉下。
種菜養雞,自給自足,過得也算滋潤。
一群人上前把我團團圍住,哀嘆連連。
「我的好閨女啊!委屈你了,怎麼瘦了呀?」
「嫣兒,我的嫣兒啊,你受苦了——」
「小妹——那顧家小兒有沒有欺負你啊?若是欺負你了,告訴哥哥們,我們上門揍他去!」
我一滴眼淚沒掉,掀翻眾人,叉腰開罵:
「別以為哭號幾句,我就能原諒你們了?!
「全部給我角落裡站好了!我一個個審問!」
他們自知理虧,嚇得排排站好,挨個解釋:
「妹妹你從小錦衣玉食的,哪裡受得了鄉下的苦哦,我們這才瞞住你的嘛。」
「胡扯!我也是在軍中睡過半年的人,鄉下還能苦過邊關嗎?」
我娘:「娘也是被蒙在鼓裡,醒來便在鄉野之地了,不是娘不願找你,是不能呀,乖乖。」
我爹:「這……顧世子既說能護你周全,對你好,我們又何必讓你一起受風霜之苦呢?」
「他哪裡護我周全了?!三天兩頭就有人來S我,他還整日對我冷情冷眼,這叫對我好?」
「豈有此理?哥哥們找他問罪去!」
我好不容易才把三條瘋犬拉扯住。
「都給我回來!我同他……已經和離了。我這人大度!過去的事我不追究了。」
要是讓娘知道,我把人睡完,自己還跑了。
肯定又要念叨我。
鬧也鬧了,哭也哭了,哄也哄了。
他們能安然無恙回來,總歸是好的。
當夜。
兄長們和父親睡在地上,守著我們。
我睡在母親懷裡,偷偷掉眼淚:
「娘,你們能回來,真好。」
「放心吧,以後爹娘哥哥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我埋進她懷裡,沉沉睡去。
我收回之前罵皇帝是昏君、無能小兒的話了。
不收回也行,反正他也不知道。
明家平反後,街上的言論風向倒是變了。
那幾個和我當街對罵的貴女,全都沒討到什麼好處。
家中長輩都被爹爹朝堂彈劾了一遍。
降職的降職,貶官的貶官。
這日下值,爹爹帶回了一條壞消息。
他說,顧夕昭病了。
而且病得不輕,臥床三日不起。
太醫說是舊毒發作。
恐怕命不久矣。
14
深夜。
我偷偷爬回了顧府。
其實吧,這三年裡,顧夕昭除了脾氣臭點,臉面癱冷了點,倒也沒真的對我不好。
錢隨便花,樂子隨便玩,闖禍了也幫我善後,從來沒打罵過我。
臨S前,怎麼都得來見他一面的吧。
於是,我說服了自己。
爬牆來偷偷看他。
可是天S的!
誰放出來的假消息啊!
顧夕昭他根本就沒病!
他還酗酒,喝得酩酊大醉!
在屋裡抓著我的大腿,哭得跟條小狗一樣。
「嫣兒,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呀……」
「你先把我放開!」
喝醉酒了,力氣怎麼還那麼大?
「我不放!是不是那天我沒控制好力度,所以你生氣了?」
聞言,我臉立馬就紅了。
那日酸麻酥痒的感覺,似乎又爬回了全身。
「不是?哪條狗散播你重病的消息啊?」
他醉醺醺的,根本問不出什麼東西。
一直捏著我腰間的軟肉不放:
「夫人……別走了,好不好?」
我沒好氣掐回他的臉:「你不是有公主了嗎?還念著我這個妾幹什麼?」
「不是妾……是妻,顧某唯一的妻……」
他在我耳邊絮絮叨叨。
說什麼公主事兒真多,自作主張,弄巧成拙。
追妻這件事,本就輪不到她插手,他自己就可以。
說著說著又開始哭。
「我夫人不要我了嗚嗚,我好不容易娶回家的……
「那些彈琴的,哪個長得比我好了?她為什麼日日都往那裡跑……我會彈琴的……隻是不太好聽,所以她才不喜歡我嗎……我可以學,可以練的嗚嗚。」
我:「……」
不是,他還是那個一臉正經嚴肅的顧夕昭嗎?
亂七八糟的話,聽得人稀裡糊塗。
但我也算是捋明白了。
他之前對我突然冷言冷語,原是怕仇家再尋上我,怕我受傷。
每夜藏在書房裡吐血吐毒水,是怕嚇到我, 怕我愧疚。
不敢太靠近我,是怕自己克制不住, 所以一般自己解決。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來哭去。
愣是說:「夫人不要我了嗚嗚,怎麼辦……」
完全沒有一點刑獄官S伐果斷的樣子。
看著看著, 我笑了。
還真的像條落水小狗。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別哭了,你夫人沒有不要你。」
「真的嗎……」下一秒,他又把我推開,「姑娘你是誰呀?為何長得和我夫人那麼像?不行不行,我夫人就是我夫人,誰也不能替代她的……你長得像,也不行……」
我:「……」
不管了, 先親再說。
我直直吻了上去。
開了葷的男人,果然可怕。
鬧了整整一宿, 我累到睡著。
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身邊已經沒了人影, 連房中一應陳設都變了。
我雙腳被銬在了床尾。
什麼情況?
顧家還真有密室啊?
我細細打量了一圈。
不大不小的密室,放置了一張紅帷床榻。
紅絲綢鋪滿地板, 紅蠟燭的光一閃一晃照亮了整個密室。
三面牆掛滿了我的小畫, 床頭床尾都有一對銀鎖。
這時。
顧夕昭衣冠整齊,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我抬腿問:「顧夕昭, 你要幹嗎?」
他目光沉沉, 挑起銀鏈放在一旁。
溫熱的大手撫上我的腰。
「早就想把夫人關在這裡了, 這樣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我沒說我要跑啊?和離書我都拿回來了。」
顧夕昭俯身, 與我額頭相抵, 聲音溫柔:
「嗯, 還好你回來了。不然, 我就把你鎖在這裡,日日欺負你。」
我抬起手,回抱住他:「顧夕昭,你昨晚的話,我可全都聽見了。」
他沉默了片刻,把我摟得越來越緊。
我長嘆了口氣:「你什麼都瞞著我,不願開口說,還自作主張疏離我, 自認為是為了我好。可你怎知, 我想要到底是什麼?
「我又不是名貴的嬌花,我曾經可是邊關的小霸王啊。上陣S敵我都不怕,還怕區區小人嗎?何故什麼都不開口說清楚, 叫人誤會。
「虧你自詡冰雪聰明,卻連『夫妻同心, 其利斷金』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溫熱的吻落在我唇角:「夫人說得是,我任憑夫人處罰。」
「哼, 罰你三日不準上床!」
「……夫人, 要不還是換一個吧?」
「那好,我去好歡樓找蘭溪公子玩兩天。」
「罷了,三日就三日, 為夫先忍著, 秋後找你算賬。」
「……」
顧夕昭拉著我說。
三年了,這次我們終於可以正式成婚了。
他會十裡紅妝,八抬大轎, 風風光光娶我回家。
然後,他又說了很多情話。
而對他,我隻有一句話:
「以後要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