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我和江聞野走得近。
我和他在一起的消息,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
最在意這件事的人,竟然是前男友。
齊霧北特地堵住我,梗著脖子問,“你真的和江聞野在一起了?”
我不想說話,徑自想繞過他。
他一把拽著了我的手腕,“回答我。”
“我有什麼義務必須回答你?”我側頭,給了個冰冷的眼神。
齊霧北露出一副受傷的模樣,語氣急切,“我和馮末分手了,我知道你和江聞野接觸是為了氣我,都別鬧了,復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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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是好事,哥們你普信是怎麼回事?
我強硬掙脫他的手,不悅皺眉,“有多遠滾多遠,惡心的我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你不是為了我才考這個學校的嗎?再說了,你不在我身邊,履行不了女朋友的義務,在此期間,我找過別人有錯嗎?”
齊霧北說的頭頭是道,幸好我是個根正苗紅的正常人,不然真被他帶歪了。
我加快腳步,想要甩開他。
不知道馮末從哪一處人群中衝出,她眼下烏黑,精神狀態不太好。
我拉開安全距離,不想搭理這兩。
齊霧北跨步到我身前,毫不猶豫的維護道,“馮末,別鬧的太難看,感情這東西就是很奇怪,是我的錯,是我太晚發現,自己一直喜歡的是祝予。”
老天爺,我真想買塊豆腐一頭撞S。
馮末對著齊霧北又打又罵,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群眾。
她哭嚎道,“你忘了你怎麼跟我說祝予的壞話了?是不是祝予勾引你了?”
我比竇娥都冤。
“你們兩怎麼著我不管,別扯上我。”
周圍八卦的眼光太過熾熱,新生開學,就火了一把,我不想再成為別人八卦的談資了。
奈何馮末不放過我。
壓上來扯我頭發,“搞的兩個男人為你撕破臉,你很得意,很高興吧?”
我躲得快,她的手指甲堪堪劃過我的臉,有點疼。
我迅速把齊霧北推向馮末,兩人面對面撞在一起。
而我後撤一步,想著該怎麼把這爛事解決了。
背後不小心撞到個人,道歉的話脫口而出,一隻手攬住了我的肩膀,江聞野微微低頭,我偏過頭,唇瓣擦過他的臉。
接著,他眼眸看過來,用隻有我兩能聽見的聲音說,“祝同學,想親我不用這麼著急。”
我老臉一紅,假裝咳嗽。
江聞野站直,他手臂搭在我肩上,語調懶懶散散,“首先,祝予是我女朋友。其次,我跟你邊上的傻唄撕破臉,純粹他人品敗壞,道德淪喪。”
“說句實在話,你兩可真是天生一對。”
“再造謠,咱們就法庭上見,懂嗎?”
我還沉浸在‘女朋友’三個字上,忽然,視線暗了下來,一頂鴨舌帽扣在我頭頂。
鴨舌帽隔絕了大半的眼神。
江聞野帶著我離開。
所有人都以為我和江聞野在談戀愛。
事實上,我們誰也沒捅破窗戶紙,關系處於朋友之上,戀人未滿。
他到底喜歡我什麼?
還是別有目的?
保研之後的校園生活,總算有了空闲時間,我和部門的同學相處的不錯。
舉辦的聯誼,我欣然應邀。
這次的聯誼,是學校好幾個部門一起,地點選在一處有山有水的綠地。
到地方放好桌子椅子,把水果扔進泉水裡降溫。
我看見馮末還有齊霧北,一前一後走來。
齊霧北瞅見我的身影,眸光一亮,加快腳步朝我走來,順其自然的要接過我手裡的燒烤架。
側身躲開。
我將燒烤架遞給了江聞野。
他忙的一腦門汗,我掏出紙巾,擦拭幹淨。
“好賢惠啊,祝同學。”
江聞野痞笑著打趣我,也不耽誤他幹活,哼哧哼哧,幹的可賣力了。
日頭正曬,有同學提議下水,打水仗。
天氣熱,衣服湿了,一會兒就能幹。
剩下的人紛紛響應,我婉拒說,“不好意思,我不太方便。”
大伙表示沒什麼,扭頭扎進了小河裡。
江聞野坐在位置上,挪都不帶挪一下。
“你怎麼不去玩?”我順口一問。
“跟他們玩多沒意思。”江聞野兩腿敞著,兩眼聚焦在我臉上,笑呵呵說,“哪有陪你好玩。”
我視線移到別處,渾身一陣不自然。
不方便是因為,今天穿的衣服湿了會透,在場有不少男生在,到時候得多尷尬…
我和江聞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耐不住天氣熱,坐一會,心裡燥的沒完沒了。
看大伙玩的差不多了,我起身去河裡撈西瓜。
正好降降溫。
我蹲在石頭上,身後有人撞了上來,我跌進河裡。
渾身湿透。
回過頭看,馮末彎腰,向我伸出手,“不好意思,沒看見你,能起來嗎?”
起來的話,我會被看光。
進退兩難的地步,我盯著一臉善意的馮末,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齊霧北見我不起來,急忙朝我走來。
他晚了一步。
江聞野擋住所有視線,扶著我起來,再把格子外套給我披上。
他穿著件老頭汗衫,意味不明地睨了馮末一眼。
“剛才,我都看見了。”
馮末眼底劃過一絲心虛,她裝作沒聽懂,結巴開口,“什麼?”
江聞野沒有理她,向著其他人說,“你們玩得開心,我先帶祝予走。”
“為什麼要走?”
馮末站在陽光底下,“她又沒怎麼樣,衣服湿了等會就幹了,你把她帶走了,是想暗示大家,是我把聯誼搞砸了嗎?”
這時,有個跟我關系還不錯的同學趴在我耳邊問,“來之前,馮末就說了可以打水仗,建議女生穿不透的衣服…”
明白了。
馮末唯獨沒提醒我。
我穿了深色的衣服,就算了,我要是沒穿…
“知道今天可能會打水仗,你還穿透的衣服,想玩湿身誘惑?勾搭了兩個男的不夠,還想勾搭別的男的?”
場面一度劍拔弩張。
馮末拉了拉替她抱不平的同學。
人有時候,真的會怒極反笑。
聽見我的輕笑聲,馮末不解,她擰著眉,凝視著我。
“小予…你沒事吧?”
我用力撞開關心我的齊霧北,直直走向馮末,眾目睽睽之下,我將她推倒進水裡。
推一把根本不解氣。
我摁著馮末的腦袋,往水裡塞,動作迅速,一下又一下。
大家反應了幾秒,連忙拉開我。
重新得到氧氣的馮末,坐在水裡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她眼眶猩紅,淚柱子連成串往下掉。
目睹這幅場景的齊霧北,傻站在原地,風中凌亂。
他向我伸了伸手。
我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安慰你女朋友?再跟你女朋友好好商量一下,怎麼給我潑髒水!”
“馮學姐,你好好想想,有提醒過我穿深色的衣服嗎?”
被我摁進水裡的恐懼還沒消散,馮末小臉慘敗,眼神躲閃,支支吾吾說,“沒…我忘記了。”
幫她說話的女同學,臉黑成了鍋底。
光顧著收拾馮末了,忘了還有這麼個傻唄了,“看什麼看,你媽沒教過你說錯了話要道歉?”
“九年制義務教育把你落下了?”
女同學別扭半天,給我道了歉。
鬧了這麼一出,沒有玩下去的必要。
江聞野拉開車門,“就近找個地兒,換身幹的衣服?”
我話就在嗓子眼裡,強行被人打斷。
“小予,你身上全是水,會把車弄髒的,要不坐會吧,吹吹風,衣服幹了,再走也不遲。”齊霧北自以為很有道理。
我不避諱的翻了個白眼,彎腰坐進車裡。
車主江聞野都不介意,他擔心上了?
江聞野準備關車門。
“小予,你和我室友走的近,容易招惹闲話,你作為一個女生,沒了好名聲,以後誰還敢要你?”
齊霧北的發言,從未讓人失望過。
輕輕松松激起我的怒火。
車門猛的甩上。
江聞野手肘撐著窗戶,“要不你先擔心擔心自己?全學校都知道你劈腿,還反口說祝予是夢女。”
“祝予離了你,樣樣都行,看見她和我一起,你眼紅,你嫉妒,說什麼看清自己的心意,喜歡的一直是她。”
“很難想象,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惡心的存在?”
這麼會罵。
我就要拍手稱快了。
江聞野弓身坐進副駕駛,他啟動引擎。
齊霧北堅持不懈地扒著車窗,嚷嚷著,“小予,江聞野就是為了報復我,才追你的,你別被他騙了。”
一腳油門,噴了齊霧北一臉尾氣。
我坐在副駕駛,細細思考著。
如此一來,好像就能說通了。
不會有人的感情,無緣無故。
我偷偷瞟了眼江聞野。
車內的氣氛壓抑,一呼一吸間,充滿了他的氣味。
半小時的車程,我們落腳一家酒店。
江聞野手握著門把手,“你先去洗澡,我出去給你買換洗衣服。”
我應了一聲,鑽進了浴室。
江聞野遞進來一購物袋。
磨磨唧唧換好衣服,鼓足勇氣,我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還挺合身的。”
他來了這麼一句。
難得,江聞野撓撓頭,臉紅的不像話。
這種狀況下,一些話我無法問出口。
隻能另找機會。
酷暑將至,學期到了末尾。
我忙著復習。
於是,和江聞野的聯絡,不再頻繁。
我抱著電腦,出了圖書館。
轉角遇上了齊霧北。
他將我拉到僻靜的角落,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給我瞧。
照片裡的主人公是江聞野。
齊霧北急頭白臉的,怒斥問,“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我僵著一張臉,不願吭聲。
見我這幅反映,齊霧北一步一步逼急我,強行抓住我兩隻手,摁在牆上,他束縛著我。
“祝予,你怎麼能這麼不自愛。”
“我不是告訴過你,江聞野跟我不合,他是為了報復我,才跟你在一起。”
齊霧北的話狠狠抨擊著我的內心,我搖擺不定的內心,終於在這一刻,沉入谷底。
“你就這麼賤得慌,非要和他在一起?”
一邊說喜歡,還不忘攻擊我的男人。
除了齊霧北,世間獨有。
我冷眼看著他的痛苦,“就算江聞野是為了報復你才和我在一起,我也認了,不管怎麼樣,都比你強。”
抬手拍了拍他的臉,“看到你這張臉,我就想起令人作嘔的曾經,希望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不然,見一次,我踹你一。”
與齊霧北擦肩而過,走廊深處的出口,立著道身影,光線交接,他的臉我看不太清楚。
心裡有預感是江聞野。
“期末復習的怎麼樣?怕打擾你…”
我目不斜視,路過了他。
江聞野不知所措,追在我身後,拼命地問怎麼了,跟午後書上的知了一樣,聒噪的很。
“你能不能別跟著我?”
我停下腳步,做了會兒心裡建設,方才轉過身,對上他的視線,“你是真心喜歡我,還是為了報復齊霧北?”
“所以,你們兩的恩怨,為什麼要扯上我?”
我不想相信齊霧北的。
可是,我沒有更好的理由,解釋江聞野喜歡我。
“你忘了,對嗎。”
我抬起眼,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江聞野靠近我,伏低身子,貼著我的耳邊輕輕說,“你好,太太。”
輕音如羽毛,觸碰過的感情,痒痒的。
這股痒感,在我塵封的記憶裡,肆意翻找。
回憶復讀那一年。
每個人都把自己封鎖在獨立的世界裡,隻有學習的世界。
除了學習,考試,抓錯題,我的大腦空空,麻木的聽著語文課。
枯燥的語文課,我總會走神。
老師想讓學生打起精神,“情景演繹一下,祝予,你來飾演文中的母親。”
“至於父親,就新同學吧?”
復讀的後半年,班上的確有位新同學,我對他的記憶,隻停留在是位男生。
男生拿著課本走上臺,笑眯眯說,“你好,太太。”
“我對你的感情,很純粹。”
“可惜那時候你有男朋友,我做不出挖牆腳的事兒。”
“幸好老天爺眷顧。”
“是我不好,沒有早點把話說清楚。我有個不情之請,祝同學能不能盡快給我個名分?”
迎面吹來的風,溫溫熱熱的,如同我的內心一般。
我仰起頭,望著有綠葉陪襯的天空,“你為什麼不早點表白?”
江聞野學著我的樣子,雙手往後撐,抬頭望天,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手指。
“得給你點時間緩緩。”
我慢慢躺下,閉上眼睛,“你剛剛的表白我不滿意,重新來。”
他笑了兩聲。
“祝同學,你在表白牆上罵人挺好玩,我能不能求個尖酸刻薄教程?”
我捂著臉笑個不停。
就這樣,我和江聞野確定了關系。
齊霧北挨了我一腳,依然沒S心。
天天變著花樣來糾纏我。
把江聞野煩的不行。
聽身邊人說,馮末一直霸凌同學,現在自食惡果,被人聯合舉報,學院下了處分,她失去了部門職位,也無法評定來年的獎學金。
爬的有多高,就摔的有多慘。
再見到馮末,是在校外。
她身邊站著齊霧北。
齊霧北的感情,有夠不值錢的。
我當做沒看見,坐上公交車,回了學校。
齊霧北沒有停止對我的騷擾。
對我動手動腳,我報警了。
事情鬧的有點大。
不少人現身指控。
齊霧北在與馮末交往期間,多次聊騷。
最離譜的是,他摳門大半夜趁人睡著了,偷偷用人家手機,把錢轉到自己的支付寶裡。
不得不感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齊霧北的行徑嚴重影響到了學校,校方進行了勸退。
沒了他和馮末的打擾。
我的校園生活格外順心。
研究生期間,我抽空跟江聞野結了個婚。
房子買在學校附近。
江聞野忙完工作,會在實驗樓底下等我忙完。
今天任務結束的早,我拎著包下樓,站在門口等了會兒。
腦子裡一直想著論文的事情。
一個人出現在我面前,還把我嚇了一跳。
“同學你好,方便加個微信嗎?”
我擺擺手,笑著說,“不好意思,我先生待會來接我。”
話音落下,江聞野出現了,他晃了晃手裡的手機。
“原來不回我,是有新的小美了。”
我無奈失笑,牽起他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一日三餐四季的日子,我相當滿足。
江聞野喜歡隨時隨地演戲。
“小姐姐,認識一下可以嗎?”
“v我5000看看實力。”
他挑眉,“沒想到你是這麼拜金的女人。”
我飛快答,“不拜金,拜託你送我套房嗎?”
“還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齒,祝同學。”
彼此彼此吧。
月光將我倆的影子拉長。
我想了想,“怎麼不喊太太了?”
江聞野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