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繼續搭腔。
到了晚上，我開始憂心如何睡的問題。
隻有一張床。
雖說我和程江淮湿汗相黏過，但讓我與他同床共枕，還是不太能接受。
我憂心了一晚上，程江淮直接拿出被褥，打了個地鋪，讓我早點睡。
以為會失眠的我，意外的好眠。
晚上被我關掉的空調，第二天起來，已經開好了，滿屋絲絲涼意。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陪著程江淮上下班，他開始不同意我去店裡，因為店裡沒有空調，太熱了，怕我受不住。
拗不過我，他在休息室安了空調，勒令我待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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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休息室看不到外面。
午休時，我突然被外面的喧鬧聲驚醒。
推門出去，小小的修車店外面橫七豎八地停了不少車。
這裡位置比較偏，往常也就兩三輛車。
什麼時候生意這麼好了？
很快，我就知道原因了。
我注意到這些車主都是女生，舉著手機對著程江淮拍。
天氣很熱，程江淮套了件背心，弓著腰給車清理，隨著他的動作，腹肌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有膽大的車主上前，握著手機詢問程江淮，接著我就看見他掏出手機。
我眉心跳了跳，急急開口：
「程江淮！」
男人側身抬眸，眉頭舒展，朝我走來，
「醒了，怎麼頭也不梳？」
他五指插進我頭發，順了順。
「那個女生」我指了指候在不遠處的女生。
程江淮揉了一把我腦袋，
「這裡熱，你先進休息室。」
程江淮沒給我解釋，我心頭酸澀，沒動，他嘆了聲，
「乖。」
我回到休息室，過了幾分鍾，程江淮進來了。
他和我搭話，我冷著臉，沒理他。
他點點我鼻尖，輕笑一聲，
「怎麼，誰惹大小姐生氣了？」
他還敢問？
我瞪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開口，
「程少爺還是一如既往地招女孩喜歡。」
話裡醋味十足，出口我就愣了。
「她們我都不喜歡。」
「那你喜歡誰？」
話趕話到這了，程江淮挑眉，目光直白地看著我，
「你說呢？」
我面上一燙，心如擂鼓，眼神閃躲，
「你、喜歡誰，我、我怎麼會知道？」
他抬起我的下巴，凝視著我，眼神誠摯而炙熱，
「我喜歡你啊，小笨蛋。」
「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
我呼吸都停滯了，心跳快的我以為要蹦出來了。
程江淮低頭，在我嘴角一下一下啄吻，聲線低醇沉厚：
「乖乖，回神。」
我反應過來，捂住嘴，不讓他親，
「你剛剛還讓那個女生加你。」
他無奈一笑，
「乖乖，她給我付修車錢，手機給你，你檢查檢查。」
我毫無防備地伸手去接，程江淮虎口卡著我的後頸，準確無誤地吻上我的唇。
一吻畢，我舌根又酸又疼，委屈地看著他。
「乖乖，別勾我。」程江淮安撫地吻吻我的鼻尖，起身，去了浴室。
我埋進被窩，羞的不行。
那晚，程江淮像久未進食的野獸，兇的駭人。
我哭的很兇，他耐心吻掉我的眼淚，
「乖乖，喊我。」
「程江淮。」
「繼續。」
「程江淮，程江淮你混蛋！」
「嗯，我是。」
10
自從那天表白過後，我才發現，原來程江淮以前高冷禁欲都是裝的。
他簡直把沒臉沒皮發揮到極致了。
渾身像有使不完的牛勁似的，磨人得很。
我猛然發覺，那個詭異的系統似乎沒再出現過，有時候，我甚至以為那是自己的幻覺。
【咳咳，宿主，我還在。】
我被嚇了一跳。
什麼鬼。
看出我疑惑，它告訴我，
【和程江淮距離越近，就越不會觸發任務。】
我還想再問點別的，系統裝S，S活不說。
這段時間，因為程江淮，我都沒有去修車店。
中午他通常都會回來，這次，等了許久，不見程江淮。
消息，不回。電話，無人接聽。
心頭無端發慌。
去修車店，仍然沒見到程江淮。
店員小哥告訴我，程江淮被一群開著豪車的人帶走了，領頭的似乎就是那天罵程江淮的人。
程行，他那雙陰鸷的眸子驀然出現在我腦海。
他想做什麼？
手機突然收到一條陌生信息，一段錄音。
程行拿我當賭注，逼程江淮賽車。
「好。」錄音最後，程江淮低沉的嗓音。
對面發了個地址，附帶一條中二的發言，
「謝瑜，我會讓你知道，誰才配擁有你。」
神金。
我驅車趕到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
盤上公路上，兩輛車如箭似的，衝了出去。
聚在一起的都是一些富家子弟，有不少認識我，以為我是來看程行的，好心地告訴我紅色那輛是他的。
程江淮比我長幾歲，他叛逆那會兒，沉迷賽車，經常和別人飆車比賽，戰績斐然，一心想當賽車手。
當時他畢竟是程家唯一的繼承人，被程父砸了車，狠狠打了一頓，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之後，他就沒再提賽車的事。
我不擔心程江淮的技術，我怕程行使詐。
兩輛車，你爭我搶，程行始終被程江淮壓一頭。
我聽見那群人在小聲議論，
「怎麼回事，程行的車改裝了，怎麼還比不過。」
「再這樣下去，要輸了。」
「別急別急，等最後一個彎道。」
我心猛然提起，周圍都是懸崖峭壁，一個不小心掉落，屍骨無存。
如果，如果程行想
最後一個彎道，我SS盯著，手指不自覺摳緊。
程行狠狠地衝上去，不要命似的。
心揪緊了。
程江淮似乎早有所準備，車輛在輪胎發出刺骨的摩擦聲中，瞬間滑行過彎，車輪高速轉動，發動機的轟鳴聲響徹整條盤山公路。
程江淮率先過道。
「怎麼可能！？」身邊人驚詫不已。
我後背驚起一身冷汗。
程江淮推開車門，長腿一邁，沉著臉出來。
此時，程行也到達了。
「怎麼可能！」程行憤怒地摔了車門，咬牙切齒。
「願賭服輸，你滾出她的世界。」程江淮眉眼冷肅，聲音冷硬。
程江淮餘光瞥見我，眼神微頓，眉心舒展，朝我伸手，
「乖乖，你怎麼來了？」
見程江淮平安無事，我懸著的心放下，他一副無事的樣子，我瞬間又不爽了。
拉開車門，調頭就走。
隱約聽見程行嘲諷的聲音。
11
兩個小時後，我又回到出租房。
無他，因為系統又來任務了。
程江淮一開門，我跳到他身上，懟著他的唇啃咬，惡意咬破他的唇角。
「嘶——」程江淮別過頭，唇色紅豔。
來不及欣賞自己的戰果，他眼神一暗，
「自找的。」
他在唇齒間攻城略池，直到我肺裡的氧氣快榨幹了，他終於放開我。
他掐著我的腰窩，把我輕輕放在桌上。
用鼻尖輕蹭我鼻尖，
「生氣了？」
在車上，我氣就消一半了，有點後悔自己就這麼走了。
經過剛剛一番耳鬢廝磨，我的氣幾乎消散了，表面上我佯裝生氣，
「你和程行賽車，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道有多危險嗎？差點你就」
說到後面，我語氣哽咽。
「對不起，乖乖，是我思慮不周。」他低頭道歉，樣子像極了憨憨的拉布拉多。
程江淮再三和我保證，以後做什麼都會和我提前說一聲，我才原諒了他。
我問出一直以來的疑問，
「你和程行有什麼別的仇怨嗎？」
「乖乖，還記得李行嗎？」
我在腦子裡檢索了很久，突然想到似乎是有這麼一個人。
程江淮繼續往下說，我念高中時，有個男生經常尾隨我，暗中偷拍我，有一次，直接把我攔在巷子口，和我表白，那天，我被嚇跑了。之後，我上下學都有保鏢護送。
那個男生再也沒有出現過，我以為是保鏢的威懾力。
沒承想，程江淮私下裡，狠揍了他一頓，差點廢了他一隻手，銷毀了所有的偷拍照。
這個男生是李行，也是現在的程行。
難怪，我一直不舒服他那雙眼睛。
我垂眸沉思，總覺得程行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在我面前，想別的男人？」程江淮酸溜溜的話丟過來，眯著眼看我。
察覺到他眼底的危險，掙扎著想下來。
程江淮雙手撐在桌面，把我圈在裡面，看我避無可避。
「我們在這試試。」
男人的聲音低沉又有磁性，仿若帶著電流，從耳朵順著神經傳到四肢百骸。
手肘處磨得難受，男人見狀把我抱回床上，不知餍足。
12
程行帶人砸了修車店。
程江淮回來時，嘴角一片青紫，把我嚇壞了。
我氣的要找程行算賬。
他一把把我拉進懷裡，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乖乖，我疼，給我上下藥。」
我的注意瞬間被轉移，從藥箱找出藥，端起程江淮的臉，一點一點輕輕地點塗到他臉上。
下意識吹氣，試圖減緩他的疼痛。
程江淮的呼吸聲重了幾分，我以為是我弄疼他了，
「太重了嗎，我輕點。」
「乖乖，你再吹下去，我可不敢保證不發生點什麼。」
我捂住他的嘴，面色緋紅，
「你就不能想點健康的東西嗎？」
他的眼神赤裸。
但一切旖旎的氛圍都被打破。
有人敲門，打完門，我震驚了。
是我爸媽。
我喊了一聲。
他們面色凝重地掃視著全屋面貌，最後目光落在程江淮身上，
「你就讓我女兒和你住在這種地方？」
我爸從前十分看重程江淮，鮮少用如此重的語氣和他說過話。
我怕我爸的話傷到程江淮，試圖解圍，
「爸，我」
「你先出去，我有話和他說。」
我還想說什麼，被我媽拉到門外。
他們聊了許久，我很擔心，幾度想偷聽，被我媽制止。
出來時，我爸的面色緩和了許多。
「跟我們回家。」
我嗫嚅著唇，低聲開口：
「爸媽，我、我想留在這。」
我不敢抬頭，靜默了良久，我爸嘆了口氣，
「女大不中留啊。」
晚上，窩在程江淮懷裡，好奇追問他和我爸說了什麼。
以至於，我爸沒強制讓我離開。
他抿唇不答。
我撒嬌磨他。
「既然不困，那我們就玩點有趣的。」
我立馬閉眼，噤聲。
13
程江淮又回到程氏。
我和他搬進了大平層。
程家父母甚至公開承認程江淮依舊是他們的兒子，我的未婚夫。
這件事是在為程行準備的宴會上宣布的。
程行氣紅了眼，砸了酒杯，問
「憑什麼？」
憑什麼？
程行被找回後，程家父母也對他寄予過厚望，扔了幾個項目讓他練手，隻是簡單的項目，都被他搞得一團糟。
別人在背後議論他不如程江淮。
為了證明自己，他挑大梁弄了個大項目，不出意料地砸了，虧了不少錢，還丟了重要合作對象，公司股東看不下去了，不停給程父施壓。
他的出錯給了程江淮機會。
憑借敏銳的眼光，和商業頭腦，程江淮成功靠方案拿下合作對象。
靠實力，重新回到程家。
對於豪門而言，血緣重要，但利益更重要。
所以，當他們發現程行壓根不是塊做生意的料，果斷重用程江淮。
「程江淮就是個修車工，憑什麼得到這些，這一切都是我的，我的！」
程行在嘶吼咆哮。
來的人都是京圈有頭有臉的人物，紛紛低聲議論起程行。
程家最在意臉面，程行的行為不亞於當眾給程父一耳光。
程父上前一巴掌甩在程行臉上，怒斥：
「鬧夠了沒有？」
程行不服氣，還想吼。
被程家僕人，捂著嘴，帶走。
程江淮遙遙朝程行舉著紅酒杯，眼神充滿挑釁。
宴會一鬧，程行並沒有吸取教訓。
仗著他程家真少爺的身份，在公司肆意宣揚程江淮的身世，使絆子為難他。
程江淮沒什麼反應，倒是程父聽聞，直接停了程行的銀行卡，壓著程行和程江淮道歉。
後來，程行也不找程江淮麻煩了。
我以為他是服氣了，結果，程行跑到我面前，大言不慚地說：
「謝瑜，和我在一起，程江淮再厲害，也是替我們家打工，以後整個程氏還不都是我的。」
我淡定地讓他滾。
14
程氏垮了。
被爆出財務造假，還欠下巨額債務。
程父作為法人，入獄。
程家所有財產被查獲。
程行揚言要繼承的程氏，隻剩下一堆債務。
他偷光程母的珠寶，丟下程母，跑路了，半路，因為行跡鬼祟，被抓了。
經歷家破人亡的程母，又得知程氏是程江淮搞垮的，徹底瘋了。
程江淮剛剛在程氏總部待了半年，他察覺到程氏存在財務問題，但並沒有接觸到核心。
離開程家後，他被打壓封S。
因為我，他必須為自己S出一條血路。
他回到程家，重新取得程父信任，繼而揭發程氏財務問題。
半年後，程江淮融資十幾個億，成功創立公司。
我一直待在程江淮身邊，系統再也沒有給我出過任務。
隻是，我偶爾會呼喊一下它，確認它是否還在。
我和程江淮的婚禮辦的很大。
當天，他來者不拒，喝了很多酒。
晚上，程江淮緊緊摟著我，一股腦說著這些年他有多喜歡多喜歡我。
我才知道，原來當年他放棄賽車，不是被程父打服了，而是因為我。
當年，我爸帶著我去探望程江淮，程父讓我勸勸他，當時我說：
「賽車太危險了，你可不可以別去？」
他應下了。
「乖乖，你是我的。」他吻了吻我發頂。
「嗯，我是你的。」
【宿主，請和程江淮永遠在一起。】
它的聲音越來越弱。
我試著呼喚它，得不到回答。
它莫名其妙來，又莫名其妙離開。
我唯一能確定的是，因為它，我找到了自己的正緣。
程江淮已經陷入沉睡，我抬頭親吻他嘴角，
「程江淮，我們永遠在一起。」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