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珠寶公司的設計師，年終獎到手十萬。
我心情大好，告訴女朋友秋小瑩的同時，還問她想要什麼禮物？
她興致勃勃地發來一串清單。
【爸爸的勞力士手表，三萬八；媽媽的 LV 包包，兩萬六；弟弟的 iPhone 15 Pro Max，一萬二……】
一連串的清單瞬間將我的年終獎瓜分幹淨。
我試探性地問她：【那我呢？年底了，我也想犒勞犒勞自己。】
秋小瑩秒回：【這個你放心，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寶貝你呢？你的遊戲機，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我冷掉的心才稍微回暖，就收到了她接下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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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意給你買了個遊戲機模型，知道你喜歡玩遊戲。
【不過為了省錢，我在地攤上買的，才花了二十塊呢！】
1
十萬塊，我終於拿到年終獎了！
看著 ATM 機屏幕上顯示的數字，我忍不住露出笑容。作為一名珠寶公司的設計師，這份獎金來之不易，但也足以讓我對未來充滿期待。
「小瑩，我拿到年終獎了！」我迫不及待地撥通了女友的電話。
「真的嗎？多少啊？」電話那頭的秋小瑩聲音裡帶著明顯的興奮。
「十萬。」
「哇！」她驚呼一聲。
「林嶼，你真棒！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拿到很多！」
聽著她的誇獎，我心裡暖洋洋的。和小瑩在一起兩年了，雖然工資不高，但我一直在努力給她更好的生活。
「那個……」電話那頭的小瑩突然變得吞吞吐吐。
「我列了一個清單，你看看……」
片刻後，我收到了她發來的購物清單。
【爸爸生日禮物：勞力士手表，三萬八。
【媽媽禮物：LV 包包，兩萬六。
【弟弟新手機：iPhone 15 Pro Max，一萬二。
【……】
我看著清單，心裡突然有些發涼。這份清單幾乎要花光我所有的年終獎。
「林嶼，你看完了嗎？」小瑩輕聲問道，「我爸爸一直想要塊好表，媽媽的包包都舊了，弟弟的手機也該換了……」
「那……我呢？」我苦笑著問。
「當然給你準備了！」她興奮地說。
「我特意給你買了個遊戲機模型，知道你喜歡玩遊戲。」
我還沒開心一秒，就聽到了接下來她說的話。
「不過為了省錢，我在地攤上買的，才花了二十塊呢！」
我沉默了。
記得上周，我和小瑩說過想買最新的遊戲機。
她當時就說我太物質，一個成年人不該把錢浪費在遊戲上。
而現在，我的十萬塊年終獎，卻要給她全家每個人買奢侈品。
「怎麼不說話？」電話那頭的小瑩有些不悅，「你該不會嫌棄我給你買的禮物吧？」
「沒有……」我勉強笑道，「我隻是在想……」
「林嶼，你要知道，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她打斷我的話，「而且，這些禮物都不貴的。再說了，你不是挺喜歡玩遊戲的嗎？我特意給你買了模型……」
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張清單，我突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這就是我們的愛情嗎？
「對了，這周末我們去取禮物吧。」小瑩的聲音透著雀躍。
「趁著春節前商場都有活動。」
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最終隻能輕輕應了一聲。
掛斷電話後，我靠在公寓的沙發上，久久沒有動彈。
記得去年，我攢了三個月的工資給小瑩買了個限量版包包。
那時她高興得跳起來，抱著我說：「林嶼，你對我太好了！」
可現在回想起來，她是真的在乎我嗎？還是隻是在乎我能給她什麼？
2
手機振動了一下，是小瑩發來的消息：【親愛的，我已經在網上看好手表和包包了，就等著周末去實體店看看。
【對了，你的遊戲機模型我放在包裡了，明天給你！】
消息後面跟著幾個甜蜜的表情。
我盯著屏幕，突然想起前幾天在公司，同事們還在討論要用年終獎給自己和父母改善生活。
而我的年終獎，卻要給一個幾乎沒見過面的小舅子買最新款手機。
「叮」的一聲，小瑩又發來一條消息。
【林嶼，你說你們公司是不是太摳了？我聽說隔壁投資公司的年終獎都發二十萬起步……】
我苦笑著放下手機，走到陽臺上深吸一口氣。
夜色中，城市的霓虹燈閃爍著，而我的心卻越來越涼。
這份年終獎，原本我是想……
原本我是想帶她去趟海邊，租個海景房，過個浪漫的周末。
剩下的錢，一部分給父母買些補品，一部分存起來為將來的婚房做準備。
可現在，這些計劃都被她的購物清單碾得粉碎。
手機又響了，是小瑩發來的視頻。
她站在某個奢侈品店門口，鏡頭對準了櫥窗裡的手表：「林嶼，你看這款，爸爸肯定喜歡！」
我隨口應付了幾句，掛斷視頻後，打開衣櫃。
在最裡層的抽屜中，躺著一個精心包裝的小盒子——那是我託設計部同事幫忙，用公司原材料單獨定制的一對情侶手鏈。
本想著等發了年終獎，就找個浪漫的機會送給她。
現在看來，她大概會嫌這禮物太過普通吧。
3
「叮咚」——門鈴響了。
打開門，我沒想到來的居然是小瑩。
她提著一個塑料袋，興衝衝地衝進來：「給你看看你的禮物！」
從袋子裡拿出來的，是一個歪歪扭扭的塑料模型，上面的噴漆都有些剝落了，勉強能看出是遊戲機的形狀。
「怎麼樣？」她期待地看著我，「是不是很有創意？比那些真遊戲機有意義多了！」
我拿著那個模型，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這就是我十萬塊年終獎的交換品？
「小瑩……」我深吸一口氣，「你覺得這樣真的合適嗎？」
「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她撇撇嘴，「你不會是嫌這個太便宜了吧？我覺得挺有心意的啊！」
看著她理直氣壯的樣子，我突然感覺很累。
「小瑩，這不是錢的問題。」我試著解釋，「咱們是戀人，應該互相體諒……」
「我怎麼不體諒你了？」她打斷我的話，語氣變得急躁。
「林嶼，你是不是覺得我讓你給我家人買禮物太過分了？
「你要知道，這都是投資！等我爸媽看到這麼好的禮物，肯定會對你印象大好。
「再說了，我馬上就要在投資公司升職了，到時候……」
她滔滔不絕地說著，我卻聽得心越來越涼。
原來在她眼裡，我們的感情也要講究投資回報嗎？
「對了！」她突然想起什麼，拿出手機，「我剛看到一款 LV 的限量款，比清單上那個貴一點，但是……」
「夠了！」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小瑩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吼我？」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小瑩，你有沒有想過，這些錢也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
「所以你果然是嫌錢花得多？」她眼眶立刻紅了。
「林嶼，你變了！以前你從來不會這樣斤斤計較的！你知不知道，在投資公司，別人的男朋友都是……」
我看著她的眼淚，卻第一次沒有心疼的感覺。
這個我深愛了兩年的女孩，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還是說，她一直都是這樣，隻是我太盲目了？
「投資公司的人怎麼樣，跟我們有什麼關系？」我努力保持平靜。
「當然有關系！」她擦了擦眼淚。
「我們這一行，面子很重要的。而且我告訴你，我們公司馬上就要和你們珠寶公司有個大項目合作。到時候……」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住口。
但這半句話卻讓我心裡一動。
原來她早就知道兩家公司要合作的事？
難道她接近我……不，我不敢再想下去。
4
「林嶼，你別誤會。」
她看出我的異樣，連忙解釋。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隻是覺得既然兩家公司有合作，我們也該好好經營這段關系……」
「經營關系？」我冷笑一聲。
「就像你經營你的投資項目一樣嗎？」
「你什麼意思？」她的表情瞬間變得警惕。
我看著手中那個廉價的塑料模型，突然有種說不出的諷刺。
兩年的感情，在她眼裡就隻值二十塊錢？
「小瑩，」我輕聲說，「你知道這個模型最諷刺的是什麼嗎？」
她警惕地看著我。
「不是它的價格，而是你連我最喜歡的遊戲機型號都沒記住。
「這個模型，根本就不是我想買的那款。」
小瑩的臉瞬間漲紅了：「你……你怎麼這麼小心眼？不就是個玩具嘛！再說了，遊戲機有什麼好玩的？你都多大了還……」
「重點不是遊戲機。」我打斷她。
「而是你根本不在乎我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我怎麼不在乎了？」她音量提高了幾分，「我可是特意去給你買的禮物！」
「特意？」我舉起那個模型，「地攤上隨便買的東西，也叫特意？」
「你……」她咬著嘴唇，「你就是嫌這個便宜！你變得真現實！」
我苦笑著搖頭。
她永遠都在談錢，卻指責我現實。
這種反差真是諷刺。
突然，我注意到她放在茶幾上的包是新的，好像是某個奢侈品牌最新款。
記得上周她還在抱怨沒錢買包……
5
「新包不錯。」我隨口說道。
她下意識地把包往身後藏了藏，支支吾吾地說：「這個啊……這是……」
我沒再追問。
此時的沉默，勝過千言萬語。
看著她慌亂的樣子，我突然覺得很累。
兩年的感情，原來就這麼經不起推敲。
「要不……」小瑩似乎察覺到氣氛不對，語氣軟了下來。
「我去淘寶上幫你重新買一個？這次我一定買對型號。」
我搖搖頭，走到書房拿出那對手工定制的情侶手鏈。
原本想給她一個驚喜，現在看來卻顯得那麼可笑。
「這是什麼？」她接過盒子，打開後卻明顯愣了一下，「這……就是普通的銀鏈子吧？」
「是用公司最新款的 18K 金和鑽石定制的。」我平靜地說。
「啊？」她的眼睛突然亮了，急忙又仔細端詳起來，「那這得值不少錢吧？」
我默默地把盒子從她手中拿回來。
她的反應，已經給了我最後的答案。
「林嶼，你幹嘛？」她有些慌張，「我……我剛才就是隨口問問。」
我看了眼手機，已經快到十一點了。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足夠我看清很多東西。
「小瑩，」我深吸一口氣，「你的清單我考慮過了。」
「真的？」她眼睛一亮，「那……」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