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緊不慢轉身。
李雲瑤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映入眼簾。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
我望向她那雙水靈靈的杏眸,道:「即使換了你,我也會出手阻止。」
「你父親準備好了嗎?不日,宮裡就要變天了。」
她點點頭:「自然。」
我回去時,蕭貴妃恰好站在窗前,眼神直勾勾盯著我。
「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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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側著身子,提起手裡的藥材,道:「表姐,依雲剛剛去拿藥材了。」
「方才小太監說,你跟李雲瑤那個賤人見面了?」
我捂著臉:「方才路上碰見李婕妤,她看見我手裡的藥材,便想讓我給她,我沒給,她就打了我一巴掌,還說……還說若是表姐不會管教我,她便親自管教……」
我眼角含淚,露出另外半張臉。
一個清晰通紅的巴掌印赫然出現在臉上。
看上去可憐怯懦。
蕭貴妃輕嗤:「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這李婕妤是根本不把本宮放在眼裡!」
熬出的藥丸我偷偷給了蕭貴妃。
她仗著皇上對她無戒心,借口讓人傳信於皇上,聲稱她身子不適,恐有危險。
皇上果然著急趕過來。
兩人互訴衷腸,可蕭貴妃心中橫亙著許多根拔不掉的刺。
在與皇上親吻時,謊稱剛喝完藥。
將藥丸在唇腔中融化渡過去。
兩人在殿內共赴巫山。
15
不承想,一場瘟疫在短短幾日內席卷皇宮。
這場瘟疫來得蹊蹺。
剛開始不痛不痒沒有徵兆。
可過了兩日,渾身便泛起密密麻麻的紅疹子,看著滲人卻也無礙。
幾日過去。
紅疹子依舊未消,反而越發厲害。
患處發紅發痒,患者開始出現發熱咳嗽等症狀。
一時之間,皇宮上下人心惶惶。
蕭貴妃每日讓我按摩穴位,讓我找藥膏消掉身上的紅疹子。
我也毫無辦法。
她便氣得將茶杯砸向我。
皇上整日被這些事情忙得焦頭爛額。
留宿李雲瑤房中那次。
李雲瑤欲言又止:「皇上,臣妾曾在一本古書上見過這種情況,隻是不知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
「千百年前的夏朝,當時來了個穿著怪異的女子,那女子與……與陳昭儀一致,對夏朝皇帝說人人平等,還說了很多未來會發生之事,之後也都應驗了,兩人不久後相愛。」
「怪異是的,據記載,那女子入宮後不久,宮裡也生了一場瘟疫。」
「據古籍上記載,那場瘟疫與如今這般情形一樣,臣妾也不知這兩件事是否有關聯……」
皇上手指微頓,繼續低頭批閱奏折。
淡淡道:「野史罷了。」
其他人不知道實情,可皇上知道。
陳昭儀雖然按我說的,裝成與蕭貴妃來自同一地方的人。
可陳昭儀確確實實是這裡的人。
而蕭貴妃身為縣令之女,當初見面時,她確實穿的是奇裝異服。
皇上憂心凝重。
可這個傳言傳遍了整個後宮。
皇宮上下人心惶惶。
有大臣鬥膽進諫。
「自從蕭貴妃入宮以來,皇宮裡生出不少事端,前段時日惹出的亂子就已經夠多了,如今瘟疫橫行或許也是因她而起!」
「依臣之見,應將蕭貴妃就地誅S,以防止天災危害人間!」
「臣附議!」
皇上迫於無奈,隻能先將蕭貴妃打入冷宮。
當晚卻發現,他無法繼續行房事!
突然憶及那日與蕭貴妃見面的場景。
皇上當即趕去見蕭貴妃。
蕭貴妃坐在榮華宮裡,正淡定品茶,見到他來也並不驚訝。
皇上臉色黑沉:「嫻兒,你為何對朕下藥!你的藥從何處而來?為何你不信朕?」
「信你?」
蕭貴妃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漸漸笑出眼淚。
「我很相信皇上啊,可皇上呢?一次次踐踏我的真心!」
「你當初許諾會永遠對我好,不讓我受苦受委屈,即使沒有孩子也沒事。」
「可現在,你次次寵幸秀女,為了那些賤人禁足我,讓我罰抄,甚至還要將我打入冷宮!」
「倘若不是我當初告訴你,未來會有一個名為謝茹的女子謀反稱帝,或許你現在的皇位也早就拱手讓人了!」
皇上臉色陰沉地打了蕭貴妃一巴掌。
她不可置信,當即摔了茶碗。
撲上去打他的胸口。
「你現在甚至還敢對我動手了!謝明,我真後悔當初喜歡你!」
皇上也沒料到她會成這副潑婦模樣。
氣急敗壞:「古籍記載你會帶來災禍,如今看來並無虛假,瘟疫橫行或許確實與你脫不開幹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李將軍帶人衝進皇宮,踏破了金鑾殿前。
萬千鐵騎、士兵將皇宮團團包圍。
各個宮殿的人也都被控制住。
瘟疫橫行,人人身上臉上布滿了紅疹子。
可謀反的士兵,人人無礙。
皇宮中人的士氣已經大大削減。
蕭貴妃與皇上正在糾纏,皇上剛一巴掌打過去,穿著盔甲的士兵魚貫而入。
他們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押解到金鑾殿前。
蕭貴妃頭上發髻凌亂。
慌亂看向四周,卻在前方看到我的身影。
我伸出手,笑著朝她揮手。
「表姐,別來無恙啊。」
她瞪大眼睛,道:「是你!你個賤人做了什麼?皇上呢?」
皇上並未一起帶來。
我站在鐵騎前。
李雲瑤和陳昭儀就站在我身後。
面朝著金鑾殿。
殿內被困著朝廷重臣,卻根本沒有援兵。
短短兩炷香的工夫,皇宮上下不費吹灰之力就被拿下。
他們的心已散,因為瘟疫和那個傳聞。
瘟疫?
我們造出來的。
S不了人,最多也就是樣子嚇人點,以及全身乏力罷了。
謠言。
我們造的。
提前弄了不少古籍,編纂了這段故事。
蕭貴妃臉上用的那軟膏更是一種慢性毒藥。
後來為了提升房事快感,她甚至用在暗處。
皇上體內的毒早已侵入五髒六腑。
這種軟膏本就價值不菲。
是我在西域見到他人用過,我誠心求教。
那人便大發慈悲教於我。
我彎唇,在蕭貴妃面前高高在上。
不緊不慢蹲下,捏緊她的下巴。
笑意漸深。
「你不是蕭嫻兒,可我也不是柳依雲。」
「我名——謝茹!」
她倏然瞪大雙眼,道:「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謝茹?全天下的謝茹都已經S了!」
我卻隻是淺淺笑著,不去解釋。
知道得越多,走得越早。
從方才至今,沒人看到皇上去了哪裡。
16
萬千士兵包圍金鑾殿。
當著眾大臣的面,我笑盈盈地拿出先皇遺詔。
「皇上已S,先皇的遺詔在此,由我登基,誰有異議?」
我彎唇笑了笑。
另一隻手執著寶劍,折射出冰冷無機質的光。
仿佛照在殿內所有人的臉上。
眾臣大氣不敢喘,紛紛低下頭顱。
卻將注意力放在我要登基的事情上。
仿佛一名女子登基,比皇上失蹤,叛軍圍宮更嚴重。
「簡直是胡鬧!女子怎能登基!」
「古往今來,從未聽聞這般荒謬之事!」
「李將軍怎能由著她亂來?」
李將軍冷笑一聲,道:「當初皇上S盡天下名為謝茹的女子,這般荒唐事你們也由著皇上來,如今又怎麼好意思說本將軍?」
一時之間。
金鑾殿內無一人吱聲。
李將軍眼睛猩紅。
他的妻子,也名為謝茹。
可是官兵闖進將軍府那日,不顧他的請求,將他的夫人押解到行刑場。
他隻記得那日的陽光灼燒得厲害,眼睛酸澀不堪。
向來笑靨如花的夫人,渾身僵硬冰冷,被人掛在城牆上。
後來,有位眼神冰冷的少女找上他。
「你想復仇嗎?我們合作。」
她謀劃了一切。
甚至設計了假孕藥。
一切的一切,她都算得差不多了。
違抗得最厲害的那位大臣,來不及說下句話。
就被我揮手斬於劍下。
血濺當場。
所有人噤若寒蟬。
身後士兵氣勢磅礴。
蕭貴妃被扔在殿上。
我提著劍步步緊逼。
「你可知?我本欲與阿姐偏居一隅, 居於市井,不願踏入這吃人的皇宮半步。」
「可惜, 阿姐S了,我這點念想你們也不願滿足,那便S!」
「S到這皇宮中由我做主的場面, 蕭貴妃可還滿意?」
她喜歡美貌。
我便提起劍,劃爛她的臉。
「S了我!你個賤人快S了我!」
她隻求一S。
我知道她所求,不過是想S後回到她那個世界。
可我偏偏不會讓她如願。
我冷聲下令:「給我綁住她。」
世間萬事阻我,不S便不屈。
他們想將我扼S在搖籃中, 否定我的性別。
可我不認。
這天要我S, 我偏要逆了這天!
我笑著說:
「知道為什麼你會輸嗎?」
「你抹S掉的隻是我未來的結局之一, 隻要我還在,我就可以憑借雙手,憑借我的腦子創造出新的結局。」
她卻像是沒聽到我說的話,盯著我手上的劍, 想衝過來自缢。
我又笑了:「想S嗎?覺得S了就能回到你那個世界嗎?我偏不讓你如願。」
我讓人折斷她的手腳,挑斷手筋腳筋。
像一攤爛肉癱在地上。
她雙眼滿是怨恨。
瞪著我, 卻又不解我為何知道這些。
那群大臣給李將軍拋去眼神,示意阻止我。
可李將軍視若無睹。
我終於玩盡興了, 扔了劍, 朝他和其他幾人說:
「玩膩了, 你們繼續玩,別弄S了就行。」
「這些個大臣們, 若有不從,格S勿論, 民間人才多如繁星,沒有誰無可替代,就當是往朝堂注入新鮮血液。」
他們嚇瘋了。
紛紛投誠。
17
登基那日。
皇上……
哦不,如今已淪為階下囚的謝明被削成人彘, 捆在金鑾殿暗處。
睜大雙眼,目落兩行濁淚。
目睹我一步步登上皇位。
我坐在龍椅上,單手支著額頭。
漫不經心瞥向關押謝明的方向,扯唇笑了笑。
用唇形,一字一句道:「下地獄吧。」
地獄裡,等待你的隻有痛苦折磨。
而我, 會享盡榮華富貴,替我阿姐再看天下。
朕乃天女。
上位後發布的第一條詔令, 便是為天下名為謝茹的女子立碑。
有冤喊冤, 若是當地不管,可向京城舉報。
舉報成功者賞金。
頒發後, 積累了許久的案子都在秩序井然中處理。
後世既說朕是聖明女帝,聖明這個名號,朕便好好擔著。
阿姐。
我終於成功做到了。
為你,為天下謝茹報仇。
陳昭儀開始學武, 她說, 皇宮困不住她的。
她也想像她阿姐那樣,幫助許許多多的人。
李雲瑤也沒待在宮裡。
隨著她父親李將軍鎮守邊疆。
帶著她娘親的屍骨,回歸故裡。
許久之後,我才知道, 原來當初那個張大媽從未認錯我。
隻是怕官兵發現,隻敢喊我阿霜。
後來有人問起張大媽有關於我的事。
她笑著回憶:「阿茹啊,她打小看著就有出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