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坐到我身邊，自然地想把我摟進懷裡。
我卻挪了挪身子，面無表情躲開了。
季淮臉色僵硬，下意識就要發火，可他還是強忍住怒意，溫聲道：「是不是沒拿到戶口本？」
「寶寶，其實隻要我們在一起，有沒有那張證，區別也不大。」
「要是你爸媽實在反對，咱們也可以先辦婚禮，不領證。」
「反正他們遲早會同意的，實在不行，咱們也可以再等等......」
我盯著季淮溫聲權威的模樣，扯了扯嘴角，諷刺一笑。
「季淮，以前求著要領證的人，是你。」
「你說一天不領證，咱們一天不合法，你就一天沒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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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現在不著急了，是因為，有誰給了你另外的安全感嗎？」
季淮臉色一白，想要來揉我頭發的手僵在半空，緩緩收了回去。
他眯起眼，目光陰沉地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尋找什麼問題的答案。
「瑤瑤，你什麼意思？」
「我們在一起七年，生離S別都差點經歷過了，我還為你斷過腿，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我隻是為你著想，不想讓你太難做。」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如果你依舊不願意相信我，那麼我們的婚禮......」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嗓音透著淡淡的威脅。
「也不用這麼著急了。」
我盯著他毫不心虛的模樣，一陣苦笑。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態度有所松緩，季淮松了口氣，正要繼續勸我，卻被突然砸過來的東西當門命中額頭，痛得他一陣慘叫。
「林舒瑤，你瘋了！」
他下意識接住砸了他頭的東西，卻猛然發現，這是他曾經用過的手機。
而手機亮屏，顯示的頁面，正好是他無數個夜晚偷偷記下的，見不得人的心事。
一瞬間，季淮臉色變得慘白。
可他很快又忍住了心虛，面不改色地望著我。
「你查我手機。」
他眼神陰鸷，表情變得越來越危險，整個人也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我靠近。
我以為他要對我做什麼，可他忽然冷冷一笑，毫不猶豫地把手機摔爛在地上，還碾了一腳，一套動作慢條斯理，優雅至極。
「瑤瑤。」
他一如往常，溫柔撫摸上我的臉頰。
「隻是過去不懂事時記下的一些糊塗話而已，難道我對你的忠誠，你還不知道嗎？」
「林舒晴勾引過我多少次，你見我順從過她一次嗎？」
「我對她，最多是年少時的一段綺夢罷了，我跟你，才是經歷過風雨，還要相伴一生的愛人。」
「現在我們就要結婚了，難道你還是不願意信任我嗎？」
他誠摯又真切地望著我，眼眸溫柔似水，又含著滿滿的佔有欲，叫人忍不住想要沉溺。
可我沒有絲毫動容，隻是冷冷望著他，嘲諷一笑。
「林舒晴的嘴，好親嗎？」
第2章 孽緣
季淮愣住了。
一瞬間，空氣仿佛都僵住了。
直到他的電話鈴聲響起，季淮才仿佛回過神，下意識拿起手機。
接通的瞬間，我看到了備注，是「討厭的小家伙」。
瞳孔微微收縮，我自嘲般笑了笑。
季淮性子孤傲，不喜歡親昵纏綿的稱呼，就算跟我在一起七年，也不過是快結婚的這半年才開始叫我瑤瑤的。
可林舒晴，似乎總能在他這裡，得到例外的權利。
季淮沒有察覺到我的失落，反而被電話裡林舒晴焦急又害怕的聲音嚇了一跳。
「姐夫，救救我！」
「剛才有人跟蹤我，他們說要教訓我，就往我臉上潑了東西，我的臉好疼啊！」
「我會不會毀容啊，要是我的臉毀了，我也不想活了！」
林舒晴在電話那頭抽泣，微微顫抖的嗓音叫季淮瞬間變了臉色。
他下意識怒吼道：「說什麼胡話！」
說完又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似乎會嚇到林舒晴，他又緩和了口吻，柔和又堅決。
「晴晴，別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季淮掛掉電話急忙要走，可忽然，他停在原地，猛地轉身看向我，眼神中是從未有過的厭惡。
「是你找人害她的，是不是？」
「大家都喜歡晴晴，沒人會主動害她，除了你，林舒瑤。」
季淮的眼神越來越危險，語氣也越來越壓抑。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氣得幾乎要笑出聲。
「沒有證據，少在這裡亂咬人。」
「更何況你們做了這種醜事，就算是我做的又怎麼樣？」
我毫不畏懼地盯著季淮愈發陰翳的眼神，冷冷一笑。
「別說是毀容，就算我想讓她去S，也是輕而易舉。」
「可是你們這群骯髒齷齪的東西，還不配讓我動手。」
我懶得理會他，拿起沙發上的包就要出門，可季淮卻突然一把用力攥住我的手腕，眸色猩紅。
還沒痊愈的傷口被他拉得撕裂，隱隱作痛，我想掙脫他的手，可他卻SS拉著我不放。
「林舒瑤，這是你欠晴晴的！」
季淮仿佛一頭失去了理智的野獸，抄起桌上的水果刀一揮，直接割破了我的手腕。
一瞬間，我的動脈被割破，頓時血流如注。
疼痛幾乎讓我癱坐在地上，可季淮絲毫不理會我漸漸蒼白的臉色，隻是連忙用杯子接住我的腕上血，眼神越來越可怕。
「瑤瑤，你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你說過，你的血能治病，隻要晴晴喝了你的血，她也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晴晴是無辜的，你害了她，就該償還！」
我漸漸聽不清季淮的話，隻能看清他猙獰又殘暴的臉。
看到他為了救林舒晴，毫不猶豫對我揮刀而向。
血不斷從身體裡流出，我的嘴唇也越來越白，渾身的力氣也漸漸消失，甚至連支撐自己的身子也做不到。
季淮卻依舊瘋了般放我的血，一杯不夠，還要接第二杯。
盯著他痴狂的臉，我從未如此覺得，我是個十足的大傻子！
「汪汪！」
臥室裡，剛剛睡醒的小黃似乎聽到了客廳的動靜，懶洋洋地爬過來。
可看到季淮趴在我身上取血，它頓時嚇得大叫一聲，直接朝季淮撲過來，想要保護我。
可小黃隻是一隻一歲的奶狗，季淮頭都不抬，在它即將近身的一刻狠狠踹了一腳，直接把她踹開了五六米。
小黃嗚咽著癱倒在地上，痛得嗷嗷直叫，爬都爬不起來。
一瞬間，我的雙眸充血，恨不得撕碎面前的男人。
「季淮，你這個畜生！」
我紅了眼，拼盡全力一把推開他，還想打碎那兩杯血。
可季淮直接躲開我軟綿綿的襲擊，簡單替我包扎手腕又打了醫院的電話後，便居高臨下望著我。
「瑤瑤，醫生馬上就到，你不會有事的。」
「這兩杯血是你欠晴晴的，這是你的報應。如果不是你心思狠毒，你現在也不用受這種罪。」
「我不會食言，婚禮如期舉行，我會對你負責的。」
「可是瑤瑤，我也隻能做到對你負責。我的愛，一早就給了別人。」
他憐憫般看了我一眼，拿起桌上裝滿血的杯子，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獨留快要暈過去的我SS盯著他涼薄的背影，目眦欲裂。
再次醒過來，是在醫院。
師父守在我的病床旁，看到我悠悠轉醒，氣得想直接抽我一巴掌。
可瞥見我蒼白的臉色，揚起的手又不甘心地縮了回去，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我腦門兒。
「你讓我怎麼說你的好，都跟你講過無數次了，男人信不得信不得，你倒好，為了個渣男，差點把命都給丟了！」
「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損失了那麼多血，真以為送到醫院就能給你救回來啊！」
「我英明一世，怎麼就收了你這麼個戀愛腦的徒弟！」
......
師父在病床旁絮叨不休，我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隻是默默拿起手機，點開朋友圈。
果然，林舒晴更新了一條動態。
她發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的自拍，臉上雖然還有淡淡的傷痕，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我翻到最後的照片，是季淮趴在她的床邊閉眼休憩，一副累極了的模樣。
下面還配了一段文字。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會不在，還好，我沒有完全錯過。」
我盯著明顯帶有挑釁意味的文字，什麼都沒說，隻是點了個贊。
師父也瞥見了，她臉色古怪，似乎想說什麼，可還是沒有說出口。
良久，她才緩緩道：「無論如何，七日之後，你就要入山修行了。」
「此番入山，沒有七年，你是出不來的。」
「要是你實在不想進去，我也可以替你另外想想法子......可是你這次又被放了這麼多血，如果不好好養，你就真的完了。」
「師父，我會去的。」
我冷冷瞥了眼照片裡林舒晴得意的表情，面無表情開口。
「隻是去之前，我得先了斷自己的塵緣。」
「畢竟，也不能讓有些人太過得意，是不是？」
養了五天傷後，我接到了季家發來的邀請函。
這五天裡，季淮除了打來一個電話，從未在醫院露面。
那個電話，也隻是簡單問了我兩句情況後，就因為林舒晴突然的「不舒服」，被他匆匆掛斷了。
盯著邀請函，我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辦了出院手續，換了身漂亮的禮服，盛裝出席。
這場宴會隻是季家的一次尋常派對，不算很正式，可來的人物也都算是社會名流。
一進屋，我就看到季淮和他的幾個朋友正陪在林舒晴身旁，幾人有說有笑，好不自在。
看到我的一瞬間，他們所有人都啞了火，有幾個人臉上明顯掛著不滿，似乎是在嫌棄我破壞了他們的氣氛。
季淮什麼也沒說，隻是朝我走過來，一如既往的溫和。
「瑤瑤，身子好些了沒有。」
他目光關切，想要拉起我的手腕查看傷勢，卻被我冷冷躲開。
季淮有些不悅，可也沒說什麼，隻是默默收回了想拉我的手。
倒是林舒晴，直接衝過來攔在我們面前，趾高氣昂又一臉厭惡地盯著我。
「姐姐，你有點過分了吧，姐夫隻是關心你，你幹嘛甩臉子啊？」
「你不會是覺得自己馬上要和姐夫舉行婚禮了，所以也不裝了吧？」
「你平時欺負我也就算了，姐夫這麼好的人，你怎麼忍心作踐他的啊？」
林舒晴越說越委屈，紅了眼眶，一副要被我逼哭的模樣。
季淮忙把她護在身後柔聲安撫，又不滿地掃了我一眼。
「瑤瑤，就算晴晴不是你的親妹妹，你也不該這麼欺負人。」
「就算我們結婚了，你也不能仗著季家的勢就胡作非為。」
「我是你的丈夫，也是晴晴的姐夫，隻要有我在，就絕對不允許......啊啊啊！」
我再也忍耐不了，抄起身旁的紅酒瓶直接朝兩人潑過去，澆得他們渾身是紅色粘稠液體，狼狽不堪。
一瞬間，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地望向我們。
林舒晴精心設計的禮服和發型被酒毀了個幹幹淨淨，季淮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都湿透了。
「林舒瑤，你瘋了！」
季淮忍不住怒吼出聲，我卻驟然打斷他。
我的聲音不算小，宴會廳也不算大，這句話清清楚楚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他們許多人隻是平日和季家有來往，不了解我們之間的愛恨糾葛，如今驟然聽到大瓜，紛紛瞪大了眼。
林舒晴心虛地左瞄右看，發覺大家都是一臉懵，又開始裝成楚楚可憐的模樣，委屈巴巴地望著我。
「姐姐，我知道因為我比你優秀，所以你從小就不喜歡我，可是你也不能這麼冤枉人啊！」
「姐夫之前一直不喜歡我，就算他最近來照顧我，也隻是因為你害我差點毀容，他為你贖罪而已。」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血口噴人，不停汙蔑我呢？我知道我不是你親妹妹，可我從小到大從沒有想過要搶你什麼東西，你找人毀了我的臉不說，現在還想毀了我的清譽，我，我不活了！」
林舒晴裝作一副羞憤欲S的模樣，假裝要從二樓跳下去，被季淮眼疾手快攔住了才未得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