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出我唇邊似有似無的冷笑。
「想把刀捅進我哪裡?
「是這裡嗎?」
我拉住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呼延行咬緊牙,琥珀色的瞳孔幽暗。
隻要他用力,就能輕易擊碎我的心髒。
可是他猶豫了。
掌心的獵物,對獵人心軟,就注定了他會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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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會猶豫。
我起身,一根根擦過指尖,沒有情緒吩咐:
「來人,這個男奴私藏利刃,想要傷了本宮。
「作為懲罰,將他扔入鬥獸場。
「要麼成為猛獸的食物,要麼活著回來求我原諒。」
6
彈幕急了,罵得格外厲害:
【反派怎麼這麼難S啊!看得我一肚子火!你越歹毒,S得越慘!跟我們善良溫柔的乖寶女主,完全沒法比!難怪所有人都不喜歡你!】
【男主又沒有傷害到你,為什麼非把他扔到鬥獸場去!他身上還有傷,你想讓他S,就直說啊!】
【姐妹們放心吧,女主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出來。所有苦難,都是他們愛的催化劑,有了反派作對比,男主才知道我們乖寶有多善良勇敢!】
【反派姐姐,其實這把有毒的匕首,是你妹妹,也就是女主給他的。是她暗示男主,對你下手復仇,這件事也不全是男主一個人的錯。】
沒想到,我那看似乖巧無邪的妹妹,這麼快就跟男主有了牽扯。
還一起合謀刺S我。
這麼想讓我S?
我眼底蒙上一層寒意,很快嘴角又愉悅地彎了起來。
明日送給沈離歌的「回禮」,希望她會喜歡!
我穿著一襲孔雀翎的錦裙,儀態萬千地出現在鬥獸場的席位上。
派人請來了沈離歌。
看見她的到來,我不動聲色一笑,優雅啟唇:
「二公主,我把觀看鬥獸最佳的位置留給了你。」
手中的望遠筒也遞給了她。
「這樣可以看得更清楚。
「看清楚,刺S本宮之人的下場。」
【乖寶不要接過去!】
【看到男主和猛獸廝S,乖寶會為他哭,會為他奮不顧身吧?太虐了,這個反派是在S人誅心!】
【太心疼乖寶和男主了,他們隻是想相愛,想在一起,有什麼錯?】
【樓上的別太戀愛腦了,全城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為了成全男女主相愛,就該被屠城去S嗎?支持反派姐姐馴狗,把男主馴成榻上的男奴!讓他永遠也不敢背叛!】
閃爍文字上的幾個字把我逗笑起來。
不S人誅心,折磨他們,我還是反派嗎?
舉起望遠筒的沈離歌,看清鬥獸場中的畫面,尤其是看見那群奴隸中呼延行高大敏捷的身影後。
她渾身顫抖。
手中的望遠筒跌落在地。
眼淚一顆顆驚慌失措地從眼底滾落。
她緊緊咬著嘴唇,哭個不停地求我:
「長姐我錯了。
「那把匕首,是我給他防身用的。我沒想到他會用匕首傷到姐姐……
「你把他關入鬥獸場,讓他和餓了幾天的猛獸決鬥,他會沒命。」沈離歌盈盈小臉哭花了,細弱的小手抓住我的裙擺。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長姐要罰就罰我,把我關到鬥獸場去……」
我毫無憐憫,沒有表情地掰開她的手指,拽出我的裙裾。
冰冷出聲提醒她:
「沈離歌,記住你的身份。一個低賤的男奴,不值得你為他下跪求情。」
沈離歌蒼白的臉,漲得通紅,下意識就要反駁我:
「長姐,他不是低賤的男奴!
「他絕不能出事!你會後悔的!」
我敏銳地望向她,似笑非笑:「那他是什麼身份?不是賤奴,難道是皇子嗎?」
沈離歌察覺自己說漏了嘴,輕咬了下嘴唇,坐回我的身邊。
鬥獸場上時不時爆發出野獸的嘶吼,還有人的慘叫聲。
沈離歌目不轉睛盯著場內,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節捏得發白。
柔唇開合,啜泣著小聲祈禱:
「求求漫天神佛保佑,呼延行一定能安然無恙活下去!」
過了兩個時辰。
鬥獸場上血腥味彌漫。
看管奴隸的管事提醒我:「公主殿下,那個男奴還活著……」
我臉上並沒有驚訝。
那些奇怪文字已經說了,呼延行有男主光環,能逢兇化吉,S不S他。
沈離歌眼眸一亮,整張小臉恢復了神採。
她帶著哭腔祈求:「長姐這麼厭惡他,不如把這個男奴送給我。
「我可以拿出所有父皇給的賞賜,換他!」
作為女主的沈離歌越是這麼求我,我越是不可能給她!
管事看了一眼沈離歌,猶豫道:「那個男奴受了很重的傷,已經昏S過去,長公主殿下要如何處置?」
沈離歌失態地哭出聲,不顧一切就要去找呼延行。
患難見真情?
我會給她和呼延行培養出救命之恩的機會?
「攔住二公主。」我指尖輕輕敲擊著案幾,冷厲地命令。
沈離歌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呼延行,又抬起眼淚刺得通紅的眼眸望著我,像隻氣得要咬人的兔子。
「長姐,我這麼求你了,你還不肯放過他嗎?」
呼延行被她的哭聲驚醒。
費力地睜開眼眸,視線渙散地看了一眼沈離歌的方向。
那些文字高興起來:
【太好了,命運的齒輪終於開始轉動了!】
【呼延行你看見了嗎?我們乖寶為了你不惜一切,反抗她的反派姐姐!你以後一定要愛上她,加倍對她好!】
【嗚嗚嗚哭S了,他們真的是跨越千難萬險相愛。我現在隻想看男女主甜甜戀愛,和惡毒反派最慘的S狀!】
我惋惜地勾了勾唇角,打斷兩個人遙遙相看的目光。
有我這個反派在,他們就注定不可能有甜甜戀愛。
隻要呼延行的目光隻落在我一人身上。
愛我或恨我,又有什麼所謂!
「把從鬥獸場上活下來的奴隸,扔入地牢。」
我冰冷近乎殘酷的話語,果然把呼延行的視線,吸引了過來。
7
呼延行沒能支撐多久,又昏S過去。
他昏過去看我的眼神,憤怒冰冷,像要刺穿我的肌骨。
我想如果他還有力氣能掙扎,一定會衝上來掐S我,和我同歸於盡。
這樣的眼神,卻勾起我隱秘的戰慄。
最危險,也最誘人。
彈幕互相安慰:
【沒事的!聰明的乖寶已經偷到了地牢大門的藥匙。】
【這點小虐之後,就是撒糖啦!】
【等到晚上,乖寶女主就會躲開守衛去救他,把他摟在膝上抹藥,已經開始期待天黑了!】
這些文字忘了。
我才是大殷最高的掌權者,監國長公主!
在絕對的權力面前,那些偷偷摸摸的小情小愛,顯得可笑。
不用等到天黑,不用偷盜鑰匙躲開守衛,我現在就能去地牢見他!
昏迷的呼延行,被捆住手腳,釘在地牢冰冷的牆上。
蜜色健碩的肌肉上,遍布抓痕和猛獸的咬痕。
血已經凝固成黑色。
野性危險中,添了一種破碎脆弱的美感。
【斯哈斯哈,戰損妝!】
【男主對不起,好想把你徹底弄壞。】
【反派姐姐要在他最脆弱的時候,調教他嗎?】
這些文字猜出了我的想法。
人在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施舍給他的一點點溫暖,都會被他當作浮木,奉為神明。
我抬手,輕輕貼上呼延行的面頰。
看他在噩夢中,屈從溫暖,緊緊地貼上我的掌心,小狗一樣輕蹭著。
解下他身上的鎖鏈。
呼延行跌入我的懷裡。
我怔了一下,有些不習慣和別人這樣親密接觸,還是將高大的身形抱入懷中。
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呼延行倚靠在我懷裡,為他上藥。
【賤S算了,反派總在搶女主風頭!】
【不要這麼說吧!我感覺反派在變好,默默關心照顧男主了,忍不住嗑邪門 CP 怎麼辦?】
【樓上的別這麼心軟,要不是她把呼延行送進鬥獸場,他會受這麼重的傷嗎?】
變好?
我一個徹頭徹尾的反派,需要洗白變好嗎?
眼眸微微眯起,我凝視著懷中疼得輕顫的呼延行。
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有著明確目的!
呼延行虛弱睜開眼眸。
看見的第一個人,是我。
他咬牙輕喘,想從我的懷中掙脫出去。
「戲弄我很有意思?
「我是你掌心中的獵物嗎?公主殿下!」
我眸光爍動。
確實很有意思,我很享受掌控的滋味!
指尖下用力。
看他眼尾緋紅,疼得悶哼起來,卻無力將我推開。
我貼著他的耳廓,威脅地咬住他的耳垂。
「乖一點,不要總想反抗我。
「我還在給你上藥,疼的會是你!」
呼延行眸光灼灼盯著我。
腰腹也在劇烈起伏。
他恨意的眸光,摻雜了復雜的情緒。
「為什麼……給我上藥?
「我隻是奴隸,看我受折磨,S掉……不是更合公主的意?」
8
【男主你說話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在跟反派姐姐生氣撒嬌嗎?他開始在意了!!!】
【男主他快被馴成了,畸形的戀愛這麼香嗎?】
【女主乖寶呢?你再不來,男主快成惡毒反派的狗了!】
【迷人的反派姐姐,來馴我好嗎?讓我做什麼都行。相比之下小白花女主,毫無吸引力!】
【樓上的,主人命令你去做一套數學試卷。】
我指節揉碾著呼延行失血泛白的嘴唇。
看他吃痛,卻不願意偏開臉,躲開我。
迎著呼延行灼熱的眸光,我一字一句,輕聲在他耳邊說:「我沒想過讓你S。」
我是想過S掉他,永絕後患。
但發現他有主角光環,很難弄S,那隻能被我馴服!
「我隻想讓你乖。
「隻聽本宮一人的話……
「說這種話,是想本宮再懲罰你,給你戴上止咬器?」
聽到止咬器,呼延行琥珀色的眸,沉了下去。
耳朵泛紅,生氣地不再看我。
隻有咬人的狗,才會被懲罰戴上止咬器。
可我的眸光卻燙了起來。
他不知道,我很喜歡他戴著止咬器的樣子。
眼睛發紅,恨到極致,渾身肌肉緊繃到發抖,卻連咬人都做不到……
一聲銅鎖被打開的脆響。
緊接著是沈離歌,輕柔微顫的聲音:
「這裡好黑好冷。
「呼延哥哥,你在這嗎?
「我來給你送藥了……長姐把你送入鬥獸場,那些猛獸咬得你很痛吧。」
說著,沈離歌呼吸輕顫,自己先帶上了哭腔。
一團火光,照亮了地牢鐵籠裡面的景象。
呼延行躺在我的懷裡。
耳邊細碎的發絲,也遮不住他泛紅的耳根。
沈離歌手中的藥瓶摔碎了。
她想竭力克制,酸澀震驚的語調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長姐……為何會在這?
「你們……」
我冷笑,挑釁直白地望向沈離歌的眼睛。
「就像你看見的那樣。
「這個男奴,本宮很喜歡。
「看他受傷,本宮又心疼了。」
彈幕急壞了:
【乖寶別信她的話。她蛇蠍心腸,對男主根本不是真心的!】
【女主別光顧著哭啊,快去跟惡毒反派爭啊!】
我會給她跟我爭的機會嗎?
哭哭啼啼的小兔子,怎麼可能守得住她身邊可口的獵物?
我含了一口藥湯。
低頭吻上呼延行的唇。
當著她的面,喂了進去……
他喝得太急,嗆住了。
褐色的湯汁,從滾動的喉結滾落。
順著胸膛間的線條,往下淌。
沈離歌看得臉色又紅又白,捂著嘴唇,頭也不回地往地牢外跑去。
我松開了呼延行。
他呼吸不穩。
而我面色如常,心神沒有絲毫波動。
9
地牢中的呼延行傷養好之後。
由看守送到我的面前。
「公主殿下,這個男奴如何處置?還繼續關著嗎?」
那些日夜閃動的文字早就告訴我。
自從那次當著沈離歌的面,給他喂藥之後。
呼延行就時常發呆出神,魂不守舍。
隻要有點風吹草動,他就迫不及待盯著地牢門口的方向看。
一個月時間。
我像是把他完全忘了。
沒有再去看過他一次,甚至任由沈離歌買通地牢看守,偷偷見他,給他上藥。
本來是兩個人增進感情的好機會。
可彈幕上卻說,男女主沒有火花,嗑不起來了。
男主要麼發呆不說話。
要麼向沈離歌打聽我的動向,有沒有再挑男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