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妄親自點名要許純演女一號。許純不僅不會表演，也沒有舞蹈基礎。

 

夏瑤是我的學妹，她寫的小說《冬日暖陽》爆火後，被電影公司看上，賣了影視版權。

 

女主的原型是我，改編成劇本後，更是添加了原著沒有的個人細節，說是為我量身定做也不為過。

 

為了對得起觀眾，我從頭開始學表演，哪怕被表演老師罵到哭也沒放棄過。

 

他們一句話便拿走了我翻身的機會。

 

宋妄親自送許純來劇組，劇組從上到下對許純都十分殷勤。

 

投資了三個億的金主，工作人員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宋妄見我和夏瑤不肯離開，開口嘲諷道：「你們怎麼還厚著臉皮待在劇組，導演是不是該把無關人士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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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跟我有怨，但你不該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夏瑤為了保留對劇本的改編權，用最低價賣了小說版權。而他們為了給許純加戲抬咖，換了編劇。

 

夏瑤不僅損失了她應得的那一份利益，還失去了改編權。

 

宋妄嘴角蕩起淺淺的弧度，不鹹不淡地開口：「沈枝，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別跟我作對。」

 

許純攬著宋妄的手臂，笑著說道：「枝枝姐，我聽說你的夢想是做一個舞蹈家，怎麼不繼續做你的舞蹈演員呢？」

 

舞蹈演員不賺錢，一年年薪幾十萬。完全不夠我媽的醫藥費，也不夠我還債的。

 

這個角色，是我進入娛樂圈的敲門磚。

 

夏瑤氣得發抖：「許純，你都不會跳舞，你爭什麼？」

 

「爭？我根本不用爭，愛我的人自然願意將一切送到我跟前。」

 

許純嬌笑著在宋妄臉上親了一下。

 

宋妄眉毛微挑：「如果你開口求我，我會考慮讓你做許純的舞蹈替身。」

 

宋妄在逼我。

 

7

 

宋妄手拿著一杯威士忌抿了一口，他背靠著沙發上沉思。

 

他在等沈枝低頭。

 

沈枝太傲了，像一隻高貴的天鵝，他喜歡她身上那股勁。

 

但是，成為宋家夫人，她還需要磨煉。

 

他不喜歡跟他對著幹的女人。

 

傲氣可以有，但得在他的允許範圍內。

 

許純就是宋妄給沈枝準備的磨刀石。

 

他已經放話出去，任何有沈枝的項目，宋家都不會考慮投資。

 

他不僅要毀掉她一個項目，還要斷了他的後路。

 

他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聽著秘書向他匯報樓下有個叫沈枝的女人想見他。

 

沈枝真的找上門了。

 

宋妄不屑地笑了笑，落地窗映出他微彎的嘴角，眼神幽沉。

 

這麼快就來了，真沒意思。

 

「小宋總，讓她上來嗎？」

 

「不急，再等等。」

 

宋妄將威士忌擱置在桌上，冰塊撞擊玻璃杯發出清脆的咔滋聲。

 

監控上的沈枝很乖巧。

 

被前臺拒絕後的她沒有生氣。

 

她在大廳找了個位置坐下，靜靜地等待著他的許可。

 

大廳裡人來人往，她形單影隻，卻自有一股嫻靜的氣質。

 

沈枝，她總是那麼氣定神闲。

 

難道，她以為她不會被拒絕嗎？

 

對他，她就那麼勝券在握？

 

他為沈枝布下的天羅地網，唯一的缺口就是路嘉尋。

 

路嘉尋，想到他，宋妄的嘴角隱隱作痛。

 

路嘉尋不過是一時圖新鮮，他不可能會出手幫沈枝的。

 

等沈枝被徹底拋棄的那一天。

 

他要她跪下來求他，生生折斷她的傲骨。

 

8

 

夏瑤哭得昏天黑地，心血被毀，她實在難受。

 

我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去求一求宋妄。

 

「宋總在開會，沒空接待你。」前臺抬著下巴，用鼻孔看我。

 

大概是覺得我這樣攀龍附鳳的女人見多了，不用對我客氣。

 

我安靜地坐在大廳等。

 

大廳內人群來來往往，上班族們步履匆匆，高跟鞋和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噔噔噔」的聲音。

 

時間無聲無息地流逝，不知道宋妄什麼時候會下樓，大不了從早等到晚。

 

我捏了捏手袋，告訴自己要動心忍性。

 

幾個女生從門外走來，嘴裡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門口那個男人好帥啊！」

 

「是在等人吧？」

 

「你不知道他，小宋總厲害吧，他比小宋總厲害多了。」

 

路嘉尋來了？

 

【沈枝真傻，真的，她用得著低三下四去求宋妄嗎？隻要她回頭，路嘉尋就在她身後。】

 

【路嘉尋都快碎掉了，求求你回頭看看心碎小狗吧！】

 

【唉！他還以為自己那天沒表現好呢！可憐啊！】

 

9

 

我打開手機，果然發現路嘉尋給我發了很多消息。

 

【你在哪兒？

 

【你又去找宋妄了？

 

【去找吧，反正你也喜歡他。

 

【你是不是跟我隻是玩玩。

 

【好吧，其實我也沒有很在意。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給你準備了你喜歡吃的奶茶和小蛋糕。】

 

……

 

我拿上包，立刻追了出去。

 

路嘉尋倚在車門上，手上提著兩個小袋子，看到我後，臉上如冰雪融化，春花盛開。

 

但他很快就把這表情壓了下去，恢復成冷冰冰的模樣。

 

「沈枝，你要是去找路嘉尋，就永遠別想回到我的懷抱。」

 

我回頭看過去，原來是宋妄追了出來。

 

這人還真是好笑。

 

我在大廳裡等了三個小時他沒出來，我一出來找路嘉尋，他就跟著出來。

 

「你家尿是啞光的嗎？沒事撒泡尿照照吧！別太自信了。」

 

路嘉尋很開心，他的眉毛都忍不住挑了起來。

 

「路嘉尋，你是來找我的嗎？」

 

「我順路。」

 

順路？城南到城北，橫貫一個城的順路嗎？

 

我笑了笑，沒有拆穿他。

 

我記得路嘉尋很愛幹淨，甚至有點輕微的潔癖。

 

用過的東西都要消毒，從來不跟別人在一張桌子上吃飯，車上從不載人。

 

但他卻允許我在副駕駛上吃小蛋糕。

 

「路嘉尋，你能幫我嗎？（嚼嚼嚼）」

 

說實話，我也是很忐忑的。

 

畢竟投資一個電影至少得三四個億。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為了 50 萬，宋妄都可以肆意地羞辱我。而三個億，我不敢想。

 

我默默地吃著手上的小蛋糕，某家網紅店的招牌甜點，很難買的。

 

「沒關系，幫不了我也能理解（嚼嚼嚼）。畢竟不是小錢（嚼嚼嚼）。」

 

「你別去找宋妄，我有錢。」路嘉尋邊開車，邊轉過頭看我。

 

孩子急得說話都大聲了。

 

我盯著他，眨巴眨巴眼，猛吸了一口奶茶，嘴裡都是珍珠，繼續嚼嚼嚼。

 

車窗外的風景不斷地向後倒，車內暖氣循環，空氣中帶著一點奶茶和小蛋糕的香甜味。

 

我看著他專注開車的側顏，心裡想，我可以多相信他一點嗎？

 

10

 

夏瑤重新開始寫劇本，她說自己得了新的靈感。

 

「我真的太傻了，跟一群煞筆S磕。」

 

「路嘉尋，你就是我的金主爸爸，我的繆斯女神。真的，哈哈，我現在文思泉湧，我不寫，我會S的。」

 

她手上拿著一個舊舊的日記本，興奮得像一隻上蹿下跳的猴子，如果面前有根藤，她大概率能拉著蕩起來。

 

我驚訝地看著路嘉尋，用口型問道：

 

「她怎麼了？」

 

路嘉尋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我的目光在路嘉尋和夏瑤之間逡巡，我懷疑他們有事瞞著我。

 

11

 

我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我媽媽的主治醫生告訴我：「沈小姐，你一直想聯系那個專家歸國了。」

 

「謝謝了，麻煩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

 

待我千方百計聯系上陶醫生時，我發現他被宋妄籤下了。

 

宋妄扯起一個涼薄的笑容。

 

「不好意思，陶醫生跟我的公司有深度合作，不能外出會診了。」

 

我忍住給他一個大筆兜的衝動，開口罵道：「宋妄，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卑鄙。」

 

宋妄抬手緊了緊手腕上的墨綠色表盤，他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他眼中的情緒。

 

「你之前跟路嘉尋那些荒唐事，我可以原諒，隻要你願意跟我。陶醫生幫你母親會診不是問題。」

 

我看得出來，這是宋妄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驕傲如他，能讓一個被其他人染指過的女人回到他身邊，已經是例外了。

 

豪門圈子都是互相娶互相嫁的。

 

當年，我家有意跟宋家聯姻，我的內心是歡喜的。

 

進入高中後的宋妄，越來越叛逆。與我記憶中那個清澈的少年越來越遠。

 

我想著，有婚姻做前提，宋妄總是要對我認真些的。

 

趁此機會，我可以糾正他那些壞毛病。

 

誰知，宋妄特別不尊重人。在他眼裡，我跟那些送上門去的鶯鶯燕燕沒有什麼不同。

 

不，或許，我比那些女人更令他討厭。

 

畢竟，那些女人想分就分，而我甩都甩不掉。

 

他經常半夜把我叫出去接他，然後當著他兄弟的面嘲笑我。

 

「沈家小姐，豪門千金，也不過如此。

 

「舔狗一條，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那時，我以為他還有救，一心想勸他回正途。

 

「宋妄，你還是學生，好好學習才是正經。」

 

他瞥了一眼：「你不會覺得，你有資格管我吧？

 

「沈家和宋家聯姻，是沈家高攀。

 

「失去了宋家的注資，沈家什麼都不是。」

 

話挑明了以後，他越發認為我是衝著他家的錢去的。

 

更加作踐我。

 

大雨滂沱中，他搶過我的雨傘給了他的新歡。

 

摟著她的腰，大搖大擺地從我面前經過。

 

他和新歡的背影漸行漸遠，在漫天雨幕中漸漸模糊。

 

淋雨後回家，我大病了一場，腦袋昏昏沉沉的，夢境和現實不斷交織。

 

病好後，我發現，我的戀愛腦好像治好了。

 

看到他和別的女生親熱，我心中再也不會有鈍痛的感覺。

 

記憶中那個少年好像S了，科學家說，人七年會徹底換一次細胞。

 

也就是說，七年前的你和七年後的你完完全全是兩個人。

 

七年。從我對宋妄動心，到我對他S心也正好七年。

 

我喜歡的，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人。

 

想通了以後，我跟宋妄提出了分手。

 

那時，他很驚訝，他說他不同意。

 

「這個圈子本來就是這樣，我爸在外面多的是女人，你爸也是。你憑什麼要我成為那個例外？」

 

原來，他在做服從性測試啊！

 

跟他談三個月戀愛，他劈了八次腿，八次啊，八爪魚都沒他會劈。

 

一想到婚後，天天都得去抓奸，頭上頂的都不是綠帽子，而是呼倫貝爾大草原，我實在受不了。

 

「宋妄，分手時，我跟你說過吧？我不接受圈子裡那套規則，你也別想馴服我。」

 

宋妄扯了扯嘴角：「我做不到，你以為路嘉尋能做到？對，他跟我不一樣，他是個變態。你知不知道——」

 

「宋妄！」我打斷他的話。我不想在別人口中，聽到對路嘉尋的詆毀。

 

「呵呵，跟你這種人談過，跟有前科似的，丟人不說，還很惡心。」

 

氣S我了，宋妄怎麼能這麼卑鄙。可是陶醫生是最權威的專家，沒有他，我媽的病怎麼辦。

 

我越想越氣，恨不得把宋妄弄S。

 

12

 

屋內黑漆漆的，我按了開關，光明頓時灑滿整個房間。

 

窗簾陰影處，一個身形颀長的人站在那裡。

 

很黑，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路嘉尋又吃醋了，笑S。】

 

【老婆又去找那個狗男人了，陰暗爬行中。】

 

【好陰湿一男的，像男鬼似的。】

 

「路嘉尋？」

 

我剛喊完，路嘉尋直愣愣地走了出來。

 

他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硬生生地往我懷裡塞。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怎麼了？」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路嘉尋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陶醫生的事，我會幫你，你不要去找宋妄。」

 

「好。」

 

路嘉尋反思了很久，他認為都是他的錯。

 

沈枝不信任他，是他的錯。沈枝在宋妄那裡受了委屈也是他的錯。

 

是他沒有保護好沈枝，沒給夠她安全感。

 

而且，他技術還不行。

 

雖然很挫敗，但是確實如此，不然那天早上枝枝也不會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幾天，他反復觀看 AV，甚至花了些錢請教男模，總算開了一點竅。

 

一會兒就要實踐了，這次務必要抓住沈枝的心。

 

讓她欲罷不能，徹底離不開他。

 

13

 

【話說，這是第一個因為技術不好自卑的男配了吧？】

 

【笑S了，我也是第一次見，話說這種有服務意識的男人哪裡找。】

 

【公狗腰，斯哈斯哈。】

 

我洗完頭，正在用幹毛巾擦頭發。

 

路嘉尋坐在床邊一臉糾結。

 

彈幕上有大量的屏蔽詞，估計是什麼少兒不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