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味很嗆鼻。
我忍不住輕咳了兩聲。
周蕩掃了眼我。
大塊頭看到周蕩身後的我，眼裡閃著精光：「喲，周爺今天居然有空來這了，還帶了個漂亮妹妹……」
「少貧嘴。」
周蕩踹他一腳：「把煙掐了。」
大塊頭：？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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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男生依言掐滅煙，又好奇看我一眼：「周爺，這是你媳婦兒？」
「不是。」
耳邊響起他否認的聲音，我心裡一緊，垂下眼，有些失落。
原來……我在外面的身份，不算女朋友啊。
32
可下一秒，周蕩手摟住我的腰，當著眾人的面，慢悠悠說：「是我家小祖宗。」
他說這話時，眉眼含笑，神採飛揚，有種說不出來的驕傲。
一群人此起彼伏地「喔～」起來。
大塊頭哈哈笑了幾聲，又偏頭來衝我致歉：「嫂子，我這人五大三粗的，剛才嗆著你了真不好意思啊……」
我不好意思擺手：「沒事沒事……」
「我叫朱天擎，你可以叫我……」
我下意識接話：「擎天柱？」
「……」
氣氛一瞬尷尬。
我反應過來，立馬道歉：「對不起啊，我嘴瓢了……」
「沒事兒沒事兒，嫂子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
朱天擎笑打圓場，後面臺球桌又有人叫他。
「老朱，該你上場表演了！」
他诶了聲，顛顛跑過來，過會兒又抓根杆兒折回來：「嫂子，來跟我們一塊兒玩唄？」
我嗎？
我一個乖乖女，很少接觸臺球這種東西。
說實話，有點心動了。
我扭頭看周蕩，發現他一直盯著我，我忽然沒底氣了，聲音弱下來：「我可以打嗎？」
「……」
「隨你。」
33
球桌前，我手裡被塞了杆子。
一伙人興致勃勃地喊「嫂子威武」，還吹起了口哨。
我捏緊球杆，下意識看向周蕩。
周蕩坐在不遠處卡座上，指尖夾煙，正牽唇和朋友談笑風生。
我垂下眼，俯身，擺好球，把注意力放在球桌上。
隻可惜，我技術不佳。
幾個回合下來，就進了一球。
眼看就要輸了。
周圍他兄弟笑得很壞：「輸的人今晚要請客包場喲，蕩哥你家底兒要輸沒咯。」
啊……也沒人告訴我賭注是這個呀……
怎麼辦？
我緊張到冒汗，深吸口氣，擺好姿勢，準備背水一戰。
這時，頭頂忽然罩下一片陰影。
「重心往下。」
一隻大手覆上我的腰肢，周蕩俯身貼近，另一隻掌心覆上我的手。
距離太過親密。
滾燙的氣息貼到我耳邊，我整個人都酥了。
「注意力集中，手別抖。」
34
被他摸過的地方又燙又熱。
我一動不敢動，像個提線木偶任他擺布。
咚——
球劃著完美的弧線，一杆進洞。
「進了！」我眼睛一下亮了。
一抬頭，直撞進周蕩晶亮的黑眸中。
他愉悅低笑，摸了摸我的腦袋誇贊道。
「嗯，我家寶寶真厲害。」
我羞紅了臉。
接下來，周蕩「手把手」教我打。
局面開始反轉，最後贏得格外輕松。
「沒意思沒意思，滿級大佬炸魚塘。」
「虐菜就算了，還撒狗糧，我就不該來這一趟！」
「蕩哥你S人誅心！」
周圍又是一陣起哄。
我愣愣站在一旁，耳根微燙。
「別鬧了。」周蕩掃了眾人一眼。
一群男生瞬間安靜。
我松了口氣，就聽見周蕩笑得慵懶又寵溺：「你們嫂子臉皮薄，會害羞的。」
我瞪大眼睛，羞得說不出話。
周蕩真的煩S了！
35
那天回去以後。
很快到了一年一度的藝術節。
因為我會拉小提琴。
文藝委員拉著我湊人數報了個節目。
表演那天。
我穿了件嫩黃色小禮裙，腰後系著蝴蝶結，露了一小截雪白腰肢。
周蕩學院上有籃球賽，他是校隊主力，抽不開身來看我。
我打算演出結束後再去找他。
表演進展得很順利。
結束後，我往更衣室門口走時，我明顯感受到周圍一陣驚豔的目光以及驚呼聲。
我有些不好意思，耳朵燒了起來。
但嘴邊的笑又在下一刻停住。
江煜站在我的必經之路。
他眼神望著我一瞬不移，似乎是刻意在等我。
我禮服是露肩的。
他眼神往我鎖骨上掃。
直白又露骨。
我忍著惡心，皺了皺眉，正想離開。
「你敢走一個試試。」
聲音帶著明顯警告。
36
「幹什麼？」我眼神壓根沒分給他。
「談談？」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我開始不耐煩了。
他自顧自笑了聲，表情卻很冷：「聽說你最近真和周蕩搞上了？」
搞？
我捏了捏拳，深吸口氣，平靜回視他：「請你講話不要這麼難聽。」
「況且，和你也沒關系。」
「呵……」他一瞬不眨看著我，目光灼灼。
「你真的不喜歡我了？」
「喜歡上周蕩了，對嗎？」
我摸不透他想幹嗎，隻想快點離開。
「是。」
手腕一瞬疼痛。
江煜忽然暴躁起來，拽著我的手腕質問。
「夏糖，你找S呢？」
「明明之前還愛我愛得S去活來，忽然就變心了。」
「你的喜歡就這麼廉價嗎？」
他每說一句，手上就用力一分，還不讓我躲。
「你幹什麼，江煜，你瘋了嗎？」
37
我吃痛掙扎。
可江煜卻SS攥著我，幾乎要把我的手腕捏碎。
「你不會真以為周蕩能看上你這種平平無奇的女生吧。」
「他那種人眼高於頂，瞧不上你的，跟你隻是玩玩而已……你他媽別做夢了！」
「誰說老子跟她隻是玩玩？」
一道拽炸天的熟悉聲音傳來。
是周蕩？！
與此同時，砰一聲。
一個籃球，飛速擦過我的發絲，精準砸到江煜的手臂上。
「嘶——」他吃痛捂手，被迫松開我。
下一秒，我被人一把攬進了懷裡。
男人強有力的心跳震得我心髒都疼，我眼眶瞬間就熱了。
「聽不懂人話嗎？」
「夏糖是我女朋友，她喜歡的人是我，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來招惹她？」
周蕩冰冷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他居高臨下看著江煜，威懾感十足。
「有些東西不屬於你就別往上湊，懂？」
38
氣氛立刻劍拔弩張。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江煜果然被這話激怒了。
「你憑什麼命令老子？」
他低罵了句，揮拳就往周蕩臉上招呼過去。
周蕩反應迅速，骨節清晰分明的手生生截住了江煜的拳頭。
「嘖……又軟還沒勁兒，一摁就倒下，還以為是和小姑娘打架。」周蕩語氣輕狂，渾得不行。
「你他媽——」江煜吃疼地松開手，徹底瘋狂。
場面一度混亂。
像兩個小學生在掐架。
半小時後，醫務室。
我拿著碘伏棉籤給周蕩處理傷口。
其實也沒什麼傷，就臉頰那兒擦破了一小塊皮。
相比之下，江煜可就慘了，現在還在隔壁躺著呢。
他腿上有以前打球落下的舊傷。
周蕩就那麼摁著人打，也不怕把人給打廢了。
清理完傷口，我從包裡掏出兩張創可貼，問他：「周蕩，你要貼哪一張呀？」
39
一張是粉色蝴蝶結圖案，一張是小白兔。
「不貼，大老爺們誰貼這玩意兒？」周蕩撇過臉，語氣生硬。
「蝴蝶結還是小白兔。」
「……」
周蕩：「小白兔。」
我嘆了口氣，幫他貼傷口：「周蕩，剛才謝謝你……」
「但你下手也太重了，下次別再這樣了。」
要是真把人打殘了，肯定會背上處分。
「……」
周蕩盯了我幾秒，罵了句。
「夏糖，你沒良心。」
「是他不經打，怪我？」
我：「……」
「你是老子女朋友，他要是再敢動你。」
周蕩偏了下頭，語氣囂張又認真：「下次我真廢他一條腿。」
「男的不都有三條腿嗎？廢一條沒什麼關系吧。」
「……」這麼兇。
他是土匪嗎？
天天想著用暴力解決問題。
但莫名的，我心軟成一片，像攤被烤化的棉花糖。
被人偏愛的感覺，其實真的很好。
40
「你以前就喜歡那樣兒的？」他突然說。
也沒等我接話，周蕩又捏起我下巴，語氣兇兇地：「老子又高又帥，疼媳婦，還專一，你不喜歡我，卻跑去喜歡那種垃圾。」
「夏糖，你以前是不是瞎？」
他表情沉緩鬱悶，薄唇繃成一條直線。
我眨了眨眼，好久才反應過來，某人醋缸子又翻了。
見我不說話，他倒有些兇地笑了：「怎麼，沒話說了？他就這麼讓你念念不忘？」
我：……
「周蕩。」
我捧起他的臉，認真闡述：「我真的真的很早以前就不喜歡他了，我最喜歡你，你自信一點好不好？」
「不信不信，你要證明給我看。」他哼了聲，雙手環抱住我，腦袋往我肩上蹭，聲音低低的。
「最喜歡，是有多喜歡？」
我笑了笑，就著這個姿勢，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心髒處。
那裡隻要接近他就會撲通撲通加速，跳個不停。
「你聽。」
「它因為你才跳得這麼快，你感受不到嗎？」
「夏糖特別特別喜歡你，周蕩。」
救命，這種表白真的超級羞恥好嗎？
41
「哎。」
周蕩笑罵了一句，抬起我的下巴，眼裡含著笑：「夏糖，你怎麼這麼甜啊？」
我也不想啊……
他摸摸我紅紅的耳尖，輕笑。
「說喜歡，就要喜歡老子一生一世，以後當我老周家媳婦兒，反悔也來不及了。」
我眼眶有些熱：「你要不要這麼霸道呀……」
他被罵，卻隻是衝著我笑，眼底溫柔，跟哄小孩兒一樣：「嗯，我又兇又霸道，非你不可了。」
「乖啊，再說一句喜歡哥哥，哥哥養你一輩子。」
哎呀這個人真是！
見我又害羞了，周蕩笑得肩膀直抖。
幾秒後，才抬手捏了捏我的臉，語氣輕佻慵懶：「糖糖，你說你這麼嬌，輕輕逗一下，你就羞成這樣，以後真碰了你怎麼辦啊？」
「……閉嘴呀。」
越說越離譜了！
周蕩悶笑。
「別躲了，過來給我抱會兒。」
他強行把我撈過去，又吧唧親了一口：「待會兒帶你去個地方。」
「……」
「好。」
我點點頭，這下沒異議。
42
我沒想到，周蕩會帶我來海邊。
已經接近傍晚，海風徐徐吹著，溫柔，清涼。
我舒服地眯了眯眼，身旁周蕩捏了捏我的手：「糖糖，開心嗎？」
「嗯？」
我瞧著一望無際的大海，興奮地點頭：「嗯，開心。」
「那待會兒我讓你更開心，好不好？」
「啊？」
我一臉懵逼，周蕩卻隻是笑笑，牽著我往前走。
神神秘秘。
雖然不知道他想幹嗎，但我還是任由他牽著。
直到，我們停在了一輛荔枝粉色邁凱倫面前。
月光下，跑車車身的優良烤漆折射著讓人心醉的光澤。
我正感嘆車的漂亮，手忽然被塞進來一個冰涼的東西。
我愣了下，低頭。
是一把車鑰匙。
43
「這位美麗的公主，請幫忙開一下後備箱吧？」周蕩的聲音在我耳邊蠱惑。
我心砰砰地，已經預感到了什麼……
可當後備箱被打開那刻，我還是被眼前場景驚豔到了。
後備箱塞了滿滿的碎冰藍玫瑰，還有各種禮物。
每一份禮物上都貼了便利貼。
上面寫著——
補償給夏糖小公主，一到二十歲的生日禮物。
1 歲生日報：糖糖公主出生啦！也許今天對別人來說是普通的，但對我來說卻是最珍貴的日子。
2 歲，襪子：糖糖公主會走路了，要穿好襪子不要著涼喲！
3 歲，糖果：糖糖公主肯定愛吃糖吧？獎勵！但不能多吃哦，小牙齒會長蟲蟲。
5 歲，星黛露玩偶：糖糖公主已經是個幼兒園的小朋友啦，受了委屈可不能一個人偷偷哭，抱抱它，就像我陪著你。
6 歲，發飾：我們家小公主也要開始臭美了，要每天打扮得美美的。
8 歲，電動牙刷：糖糖公主已經開始換牙了，要每天乖乖刷牙，保護牙齒！
12 歲，AD 鈣：過了 12 歲就不是大人眼中的小孩子了，但在我這裡糖糖小公主永遠是寶寶。
……
17 歲，口紅：一眨眼, 我的糖糖公主已經是個小大人啦，變美的願望不要藏在心裡, 要掛在臉上。
18 歲，水晶鞋：今天是糖糖公主的成人禮，希望它能見證你的自信與美麗。
19 歲, 跑車：公主要無憂無慮，兜兜風，看遍世界繁華，我會在晚風與日落的約會中等待你。
20 歲, 我本人：糖糖公主, 我想把自己送給你, 以後你的二十歲到一百歲，都由我來愛，好不好？
……
44
我眼眶開始湿潤。
心滿滿當當的，幾乎開始發疼。
我仰著頭看著周蕩, 鼻尖酸澀不已：「周蕩，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啊……」
好到我怎麼追都追不上的那種好。
我眼睛越發紅了, 熱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傻不傻呀，夏糖？」
他替我擦掉眼淚, 語氣溫柔得不像話：「我這輩子就娶你一個老婆, 不對你好對誰好？」
「我的女孩兒, 我想給她最好的，她也值得最好的。」
他說著, 忽然又笑了：「而且啊，我要是真對別人好了, 你不吃醋麼，嗯？」
「……」
我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地：「吃，我肯定醋S了。」
全在說校霸暗戀我多年，被我騙身騙心，最終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45
「你好霸道喔～」
周蕩笑意吟吟地湊過來抱緊我, 整個人貼住了我，像隻黏人的大狗狗。
「糖糖，我好喜歡你。」
他說自己連撒嬌都那麼勾人。
那麼實事求是地誇自己。
一點也沒有誇張。
他挑起眉，痞得很：「我這麼好，你要更愛我啊，多疼疼我, 把我綁得牢牢的，使勁兒花我的錢, 用我的人, 我這輩子除了栽你身上還能去哪？」
海風從南吹到北。
海波溫柔地蕩著，碎發晃蕩, 夜色中少年的眉眼閃閃發光。
我心砰砰地，揚起嘴角，踮著腳圈住周蕩的脖子，親了好幾口。
接著輕輕咬了下他的唇, 輕笑：
「那我一輩子都要賴著你了, 花光你的錢，榨幹你的人，你怕不怕呀周蕩。」
「不怕！」
他非但不怕，笑得更開懷了, 抱起我原地轉了個圈。
「說好了，就不許反悔。」
「夏糖，你要賴我一輩子！」
「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