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劇透我一臉

第77章

字數:3350

發佈時間:2025-01-20 15:07:52

  雲昭心間微震,半晌,輕輕嘆出一口氣。


  她望向緩緩跪坐在地的趙宗元。


  這一戰他承受的壓力不比兩位義兄更輕,他早已透支,隻憑一股義氣支撐。


  他艱難地抬起滿是血汙的眼皮。


  他眼神渙散,意識已經模糊不清。


  愣怔半晌,他從腰間摸出一隻鐵酒壺,一本記事冊。


  飲一口烈酒,翻開竹冊子,眯著眼找半天,找到“隴陽道,一人當關”字樣,沾了沾身上的血,痛痛快快一筆抹去。


  “尊者!”他道,“學生今日,又得了您的遺澤!感恩尊者。”


  東方斂敲敲雲昭,輕描淡寫:“他記的,都是我當年打過的仗。我的戰略戰術,他都學到了皮毛,叫我聲老師,倒也未嘗不可。”


  雲昭盯他:“廟不是還沒炸嗎?你怎麼有記憶了?”


  東方斂定住。


  他當然沒有記憶,他隻是把趙宗元的記憶翻了一遍,關於對方崇拜學習自己的部分就,隨便,來來回回多看了兩眼。


  這種大實話可不能說。


  他淡定轉移話題:“趙宗元死亡前,缺失一段記憶。”


  “嗯?”雲昭成功被帶走,“怎麼回事?”


  他輕輕用指尖敲擊她的肩,沉吟道:“不確定。再看看。去查一下那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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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雲昭點頭,“謝謝你啊。”


  要不是他給她看了這段歷史,恐怕阿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在隴陽道,趙叔叔曾與他們並肩而戰。


  後來趙叔叔被廢修為,被刺字,被流放,自始至終沒有告訴他們這件事。


  東方斂擺擺手,示意不必與他客氣。


  幻象消失。


  雲昭眼前的趙宗元褪去滿面血汙,恢復了清瘦秀美的模樣,隻是從活人變成了一具屍。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遺憾被折斷羽翼,幽禁一生。


  臨了以自身性命,為民請願。


  “昭昭?雲昭!”


  雲昭回頭,與雲滿霜對上視線。


  恍惚間,阿爹的身影與幻象中殺出重圍的年輕雲滿霜重疊。


  “怎麼哭了?”雲滿霜大步上前。


  雲昭阻止不及:“哎——”


  雲滿霜低頭,看見自己踩碎了一地白色小旱蓮:“……”


  “阿爹。”雲昭低低地,悄聲告訴雲滿霜,“趙叔叔他沒有拋棄你們。隴陽道,他在。”


  雲滿霜雙目陡然睜大。


  瞳仁劇震,額角猛跳。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厚實的手掌微微發抖,他喃喃道:“沒有怪獸過來的……道口。是他。”


  雲昭點頭:“嗯。”


  雲滿霜緩而重地點了下頭,嘴角輕輕地顫。


  他盯著趙宗元遺容,好半晌,憋出一句:“二哥一定,查明一切,你安心。”


  雲昭望著阿爹可靠的背影,心道:‘按照話本裡的路數,阿爹一定會繼承義弟的精神與遺願,爆發全部威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一路勢如破竹!’


  雲滿霜微微側過半張臉。


  半明半暗的光影落在他稜角分明的面龐上,強大,勢盛,令人心安。


  他沉聲開口:“這個案子,昭昭,你怎麼看?”


  雲昭:“……???”


  *


  連續趕了十日路,眾人都疲了。


  天色已晚,老僕便安排雲滿霜一行在趙宗元的宅子裡歇下。


  畢竟那鬼就是在夜裡抓人,夜裡睡覺,也能算是半個查案。


  雲滿霜去了趙宗元的書房。


  雲昭沒跟進去,隔著窗紙,見阿爹緩緩撫過裡面的書桌、太師椅、書架,把筆筒裡的筆一支一支撈出來,放在掌心輕輕摩挲。


  她正要掉頭離開,雲滿霜卻忽然隔窗喚她。


  “就在書房湊合一晚吧,”他的聲音有些疲累,“阿爹坐你趙叔叔的椅子睡,你去裡面榻上睡。”


  雲昭擺手:“不用,我回廂房。”


  雲滿霜欲言又止:“雖說怪力亂神不可信,但……”


  雲昭剛剛也看過那些證據,確實有不少百姓曾經死裡逃生——差點兒就被鬼拉到床底下去。


  她笑道:“阿爹是怕鬼來找我啊?”


  雲滿霜頭疼:“那倒不是……”


  雲昭嘿嘿笑道:“我還怕它不來呢。”


  那鬼要是敢來找她,它會發現,她床上已經有另一隻鬼。


  一隻太上變的鬼。


  想想都替它刺激!


  “你呀!”雲滿霜指指點點,“膽大包天,百無禁忌。整個大繼就數你膽最大!”


  雲昭笑著跑了。


  可不是,除了她,誰敢跟太上睡覺。


第61章 獨上青樓


  東方斂穿門進入廂房。


  眼風四下一掃,嫌棄到不行。


  趙宗元是個被軟禁的罪人,無事不會有客上門,有客上門必沒好事——於是客廂常年冷清空置,也是趙宗元死前便猜到京都會有貴人來,這才特地叫人清理騰掃出了房間。


  自然是諸般不到位。


  這些日子忙他的喪事,更是沒人記得這客房。


  今日要住人了,這才有人匆匆趕過來,囫囵打理了一遍。


  隻見一溜溜水珠沾在桌面上,混著積灰,勾芡出明明暗暗的條紋——擦桌糊弄的痕跡一目了然。


  桌上的茶具很有年頭,一看就是個擺設——從哪處裝飾置物架上臨時搬過來的。


  燈上糊了一層烏黑膩漬,靠近能聞見劣質燈油的氣味。


  床榻簡陋,被褥倒是新的,隻是在箱底不知道壓了多少年,表層泛黃,卷裡面的部分雪白。


  簡直沒眼看。


  東方斂都氣笑了。


  他可是受了人間三千年香火的金貴人物——這種屋,能住?這種床,能睡?


  決計不能。


  他正暗暗磨牙,兩扇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雲昭帶著夜霧踏進廂房,返身闔上門,眉眼疲倦,恹恹走進臥房,看也沒看,撲通一聲就仰倒在床榻上。


  東方斂:“嘶——”


  雲昭翻了個身,懶懶瞥向他:“嗯?”


  他緩緩拎回手指:“沒。”


  雲昭衝他招了招手:“快上來。”


  東方斂:“……”


  瞬移至床榻,淡定往裡面一躺。


  這床看著不怎麼樣,躺起來倒也湊合,還挺軟。


  他輕嘖一聲,將懸在腰間的長劍取下,放在她手邊。


  雲昭並沒有發現這把劍與他平時掛在身上的裝飾劍有什麼區別。


  她戳了戳他,悄聲問:“你怎麼來的?神身在哪?”


  她還惦記著他是不是扒飛舟下面跟來的,那畫面……嘖。


  半晌不見動靜,她狐疑地偏頭望他。


  隻見他冷冷盯著屋梁,很不高興,也不理人。


  雲昭:“?”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鬼這種東西真是陰晴不定。


  她實在好奇,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喂,你到底怎麼過來的?”


  他涼涼扯了扯唇,沒好氣道:“你管我。”


  雲昭:“?”


  她驚奇地翻了個身,手肘撐著床榻,歪頭看他:“難道我猜對啦?神身真是扒在行天舟底下過來的?”


  東方斂:“……???”


  愣了一瞬,他極緩、極緩地挑起了眉梢。


  他唇角浮起笑意,驀地湊近,盯著她眼睛,一本正經抹黑情敵:“這都被你發現了。真聰明!”


  雲昭被誇得高興,但莫名覺得他的表情似乎有點不懷好意。


  ……算了,無所謂,哄好就行。


  哄好了這個鬼,雲昭開始辦正事。她戳了戳他,努努嘴,示意他睡外面。


  他微挑眉尾,似笑非笑瞥她一眼,無情拒絕:“不讓。我就喜歡睡裡面。”


  他悠悠轉走了頭,雙眼一閉,六親不認。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這個家伙,睡著了就一直往裡面拱。上次可不就是這麼拱到他真身懷裡了。


  他要是不在這裡攔著她,夜裡她得拱到牆上去。


  嘖,那牆多髒。


  他挑起一絲眼縫,瞥了瞥身旁的牆。


  ……就算剛刷過,還是髒。


  他得在這裡接著她。


  雲昭一陣無語。他是三歲小孩嗎要搶著睡裡面?


  她道:“他們說夜裡床底下有鬼抓人,你得在外面幫我擋著。”


  他差點笑出聲。


  這世間最可怕的鬼都在她床上了,還需要擔心什麼阿貓阿狗。


  但,這個不是他非得睡在裡面的理由。


  他與她對視片刻,強行找了個借口:“不行,我怕鬼。”


  雲昭不可思議:“你還能怕鬼?!”


  他道:“我怎麼就不能怕鬼了?”


  她深吸一口氣:“你自己就是個鬼啊。”


  他盯著她,理直氣壯道:“正因為我自己是個鬼,所以我知道世上有鬼,有鬼才會怕鬼——有問題?”


  雲昭給他繞暈了。


  她呆呆點頭:“好像是哦。”


  他雙眼一彎,薄唇勾出個精致的假笑:“別想七想八,睡覺。”


  雲昭:“哦。”


  一個時辰之後。


  他驀地睜眼,轉身,很不高興地盯住她。


  她今日睡相極好,根本不往他懷裡撲。


  “一動不動,不是睡死了吧?”


  他眯眼湊近,觀察她。


  這媳婦長得是真好看,哪哪都讓他挑不出毛病來。


  視線落向那對花瓣般的唇,心下湧起一股惡劣的壞意——在行天舟上渡氣那會兒,他就想咬哭她。


  他緩緩湊近,唇角挑起危險的笑。


  雲昭恰在這時候迷迷糊糊醒來。


  剛睜眼,視線還朦朧著,便見到了他那副盛極的容顏。


  霧裡看劍,更是無雙驚絕。


  眼前驀地一暗。


  雲昭:“?”


  東方斂:“……”


  湊近被抓包,他下意識就抬手捂住她的眼睛,把她拉進幻象。


  怎麼辦?接下來怎麼辦?


  雲昭發出疑惑的鼻音:“嗯?”


  “噓。”


  他清冷玉質的嗓音落向她耳畔,“別出聲。”


  極輕極緩,仿佛帶點遲疑。


  雲昭還未徹底醒來,恍恍惚惚想:‘難道是鬼來啦?’


  她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抬起睡得綿軟的手,想把捂在她眼睛上的那隻大手扒拉開。


  指尖觸到他冰冷堅硬的指骨,發現他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嗯?


  腦子還沒清醒,心跳已先一步變得紊亂。


  黑暗中,身體更加敏感,他那隻手力氣很大,觸感分明。


  他的身軀俯壓下來,雖未碰到她,壓迫感卻已極強。


  他為什麼……捂住她的眼睛?


  片刻,他散慢的嗓音再次一字一字落入耳畔:“不可以看,看到,會被吃掉。”


  心跳又亂了一拍。


  她能清晰感覺到他離她很近。


  她能感覺到他氣息危險,好像掠食者準備發動致命攻擊。


  什麼鬼這麼厲害,能讓他也如臨大敵?


  一根冰冷的手指觸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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