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姝

第97章

字數:3552

發佈時間:2025-01-20 11:43:46

  這會子,估計除了病中的沈太夫人能止住他外,沈家就沒其他人能鎮壓住沈樟珩。


  驚仙苑門前,暗衛見沈樟珩殺意騰騰騎馬而來,早已有所準備握緊刀柄,也第一時間派人去書房通知。


  “裴砚呢?”沈樟珩坐在馬上,冷冷盯著下方站著的護衛。


  山蒼不在,為首的領頭侍衛並不答話,隻是冷冷抽出長刀,不帶一點情緒的眼睛裡隻有殺意。


  沈樟珩一驚,以他豐富的經驗,不過是一眼,就認出眼前的侍衛並不像尋常人,更像是大家族暗中培養出來的死士。


  隻是裴家裴砚究竟是什麼人,怎麼能有這麼多的死士。


  但沈樟珩也管不了那麼多,他在下馬瞬間,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翻手抽刀,企圖憑著出其不意的速度,把阻擋他的護衛捅個穿透,一刀斃命。


  但事與願違,驚仙苑裡裡外外可不止一名護衛,而且個個都是死士。


  沈樟珩的招數是年輕時戰場上搏殺出來的,而護著的招數卻更為刁鑽,他們根本就不管自己的死活,同樣刀刀刺向沈樟珩的要害。


  “住手。”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驚仙苑門前傳出。


  護衛一見來人,即刻收刀:“雲暮大人。”


  雲暮朝沈樟珩點頭:“沈大將軍,隨小的進去,家中主子有請。”


  沈樟珩僵著臉,身上被砍了兩刀,雖然不重,但周身漫出的血氣,更加重他身上的殺戮之氣。


  外院書房。


  裴砚站在書桌前,神情冰冷淡漠看著渾身是血從外邊進來的沈樟珩。


  他慢條斯理端著手裡的茶盞,飲了一口,冷笑:“沈大將軍今日真是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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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樟珩握著刀柄的手一緊,臉頰肌肉繃著,一雙烏黑眼瞳四周泛著血絲,閃著殺意死死盯著裴砚。


  “裴家究竟想要如何?我沈家一退再退,裴砚你莫要逼得我魚死網破。”


  裴砚臉上笑容不變,微眯的狹長鳳眸裡,凌厲視線卻忽然變得微妙起來:“沈大將軍多慮。”


  “裴家從未想過要沈家如何。”


  “沈家同月氏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沈將軍心裡難道不清楚。”


  沈樟珩當場面色巨變,脖子上青筋暴起,沒有一點血色的臉上冷汗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他大吼一聲,往前踏出一大步:“裴家小兒,你究竟在胡說什麼!”


  沈樟珩抽出長刀,沒有留一手朝裴砚的面門刺去。


  沈樟珩抽刀的速度快,裴砚擋的速度更快。


  不過用兩指捏著一枚青色茶盞,掌心一翻,就擋住了沈樟珩用了渾身力氣刺向前的一道,茶盞碎裂,四周勁氣卻把書桌上擺放的書籍震得滿地。


  沈樟珩虎口被震得發麻,再也壓制不住一口鮮血從胸腔裡噴出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裴家長子竟然會有這般厲害的身手,裴家擅文,沈家擅武,他一開始就沒有把裴砚放在眼中。


  “你究竟是誰?”沈樟珩死死盯著裴砚,這樣的身手根本就不可能是裴家養出來的人。


  裴砚眼角眉梢都含著冷意,眸光落在震碎了的青色茶盞上,一雙含著霜色的鳳眸,看向沈樟珩時,同樣帶著殺意。


  “沈家要麼去向陛下認罪。”


  “要麼就把人嫁到月氏。”


  “沈大將軍好好考慮。”


  沈樟珩死死咬著後牙槽,忽然他視線一頓,如同見了鬼一樣,落在裴砚身後那扇被劈成了兩半的屏風後方。


  雪白的牆上,掛著一幅嬌豔盛開,美得驚人的牡丹畫卷。


  他聲音發顫,痛苦中夾著難以置信:“牆上那幅畫!”


  “你究竟是誰?”


第80章


  裴砚垂眸,用腳尖狠狠碾碎地上的瓷片,微眯鳳眸內有嗜血的殺意閃過。


  他唇角勾著冷笑:“你配麼?”


  沈樟珩視線劇烈地一顫,整個人如同被抽了魂魄。


  他變得一片空白的腦子,根本無法正常思考,隻用泛紅的雙眼死死盯著裴砚,聲音幹澀。


  “我再問一遍。”


  “這幅畫,你究竟是哪裡得來的?”


  “告訴我!”


  沈樟珩說話時,臉上僵硬的神情猙獰起來,刺紅瞳孔內湧出一股無處宣泄的情緒,整個人像困在籠中的野獸,處於暴怒的邊緣。


  裴砚朝他輕蔑一笑,語調又輕又慢:“沈將軍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遲了嗎?”


  書房內,死寂。


  沈樟珩面無人色,握著刀柄的寬厚掌心,頹然一松,整個人往後晃了晃差點跌坐在地上。


  他慘笑一聲,聲音啞得像是在啼血:“你讓她出來見我。”


  裴砚慢條斯理往前走了一步,碎瓷被他碾在皂靴下,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他沒有要回答沈樟珩的意思,烏眸神色深不可見。


  “裴砚。”沈樟珩抬頭看著裴砚,聲音裡竟然帶出幾分低微的祈求,“讓我見見她,這畫的主人。”


  裴砚笑了,那是報復成功卻不然絲毫情緒的冷笑:“你沈氏,如今配嗎?”


  沈樟珩一怔渾身巨震,鋪天蓋地的愧疚和愕然讓他頭暈目眩。


  他是武夫,但也不是真的蠢到極致。


  就在沈樟珩恍惚時候,他面前走來一道身影,拄著拐杖被丫鬟攙扶著,那人朝他說話,他雙耳嗡響,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緊接著好像是丫鬟的驚呼聲,他聽見了響亮的巴掌聲鑽進他耳朵裡,接連數個,臉頰忽然疼得厲害。


  “啪。”又是響亮的一耳光。


  沈樟珩悚然一驚,渾濁的視線漸漸清明起來。


  “母親?”


  沈樟珩驚叫一聲,僵冷的身體再也站不穩,‘咚’的一聲,朝不知何時出現在書房裡的沈太夫人跪了下去。


  “孽障!”


  “跑裴家來鬧,你自己犯下的好事你能怪得了誰?你不覺得丟人?”


  沈太夫人崔氏被丫鬟扶著,妝發也不如以往精細,蒼老的臉上不見半點血色,明顯是在病中得了外頭小廝報的消息後,不敢耽擱,匆匆換了衣裳前來。


  沈樟珩跪在沈太夫人身前,雙手無力撐在青磚上。


  “跟我回去。”沈太夫人冷冷朝沈樟珩吩咐。


  “母親,兒子想……”沈樟珩的話還沒說完。


  沈太夫人氣到沒忍住,抬腳就朝他心口上踹了過去。


  她捂著心口不斷咳嗽:“孽障,這是裴家,不是沈氏,由不得你作死。”


  “你若真舍不得你那嫡女,老身明日進宮一趟,就算跪死在御書房前,我也求了必須把她賜婚給大皇子。”


  “這樣,你可願意消停點?”


  沈樟珩心口受了一腳,本就勉強撐著的身體頹然摔在地上,他抿了抿唇,聲音顫抖得厲害。


  “母親,兒子不是這個意思。”


  “兒子之前從宮中出來的確是因為觀韻的事感到憤怒,可是現在兒子隻想見林家六姑娘一面。”


  沈太夫人扶著丫鬟的手,沒再看沈樟珩一眼,反而抬眸看向裴砚:“今日是沈家犯渾,冒犯了裴家郎君。”


  “老身家中這長子平日愛女如命,今日受刺激得了癔症,才做出這般蠢事。”


  “郎君房中損壞的一切東西,沈家都會原樣賠償,妄求裴家郎君寬容。”


  沈太夫人把姿態放到最低,她不想把事情鬧大,沈家的事鬧大了,出醜的隻能是沈家人,而且沈觀韻的身份,若被人知曉,捅到天子眼前,沈家必將遭難。


  裴砚站在窗前,夕陽餘暉落在他身上,俊美異常的側臉上,帶著矜貴不容冒犯的威壓。


  他垂眸看著沈太夫人,居高鄰居,平靜的黑瞳內帶著玩味神色:“十八年前的事,沈太夫人真的以為,能瞞天過海?”


  沈太夫人心底霎時一驚,她怎麼會聽不明白裴砚話中的意思。


  她打理沈家近五十年,這些年數次的風浪裡,她的每一個決策都異常重要。


  最開始,她原以為裴家和六皇子提出讓沈觀韻聯姻月氏,隻是為了斬斷大皇子和沈家之間的姻親關系,現在她終於明白,這突如其來的聯姻究竟是為了什麼。


  恐怕是裴家和六皇子早就查到,沈樟珩當年和月氏公主白玄月之間的事情,而聯姻從頭到尾不過是個幌子。


  最終目的是逼沈家,主動向帝王承認當年沈樟珩犯下的欺君之罪。


  到那時,沈家為了自保,自然要主動交出全部兵權。


  而沈觀韻作為燕北和月氏皇室的血脈,以帝王的猜疑多思,定然不可能再嫁給大皇子。


  一箭雙雕的計謀,不過一個聯姻,就能把沈家拖下萬丈深淵。


  想到這裡,沈太夫人身體晃了晃,冰冷的視線掃向裴砚。


  “裴家郎君,好厲害的手段。”


  “你這是逼我沈家自斷一臂。”


  說到這裡,沈太夫人眼底慢慢浮出一抹悲涼的情緒:“五姓之間百年來同氣連枝,牽一發而動全身。”


  “若沈家敗落,你裴家日後能有幾年好前程?”


  “難不成,當年李氏一族的教訓,還不足以讓剩下的四姓自省?”


  裴砚唇角戲謔勾著,眼底藏著令人看不懂的深意,他冷聲道:“沈太夫人不如好好想想。”


  “眼下沈家該如何自處。”


  “我給沈家的選擇,並非絕路。”


  沈太夫人崔氏再也壓制不住火氣,扶著丫鬟的手往前邁了一步,神色凌厲:“好個狂妄的裴氏郎君。”


  “老身沒死,沈家沒到被人逼著做選擇的時候。”


  “沈家侍衛何在?”


  “把你們家主扶走,跟我回去。”沈太夫人勉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不再停留,面無表情朝書房外站著的兩個沈家侍衛吩咐。


  沈樟珩面如死灰,被侍衛扶著站了起來,他看著自己的母親,數次欲言又止,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兩人才踏出書房不久,就見不遠處廊庑,林驚枝帶著丫鬟婆子匆匆從外頭回來。


  “枝姐兒。”沈太夫人情不自禁朝林驚枝喊道。


  林驚枝被孔媽媽扶著,稍稍往後方退了一步。


  她語調平靜,朝沈太夫人行了一個萬福禮:“晚輩給您請安。”


  恭敬疏離,不見半點親熱。


  沈太夫人心口痛得厲害,她沒忍住開口問:“枝姐兒,之前的事,你不願原諒沈家是嗎?”


  “可沈家的觀韻姐兒已經廢了一隻手臂,也算是極為嚴重的懲罰了,難不成你要了她的命才能如願?”


  林驚枝纖長的眼睫低垂遮去眼底的黯然,客氣朝沈太夫人笑了笑:“太夫人要我如何原諒?”


  “是去沈家上門求情?”


  “還是如端午宮中那樣,最好以命相抵。”


  沈太夫人霎時啞口無言,愣愣站在原地:“我、不是那個意思……”


  林驚枝溫和朝沈太夫人笑了笑:“恕晚輩放肆,也感覺太夫人對晚輩的喜愛。”


  “隻是沈家與晚輩非親非故,沈家有要護著的嬌花,而晚輩也不是隨意讓人欺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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