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白衣

第2章

字數:4282

發佈時間:2025-01-02 14:48:16

「攝政王穿這身,很好看。」


09


上書房內,厲衍和我同時想開口。


「朕這幾日……」


「臣有事想……」


厲衍的話頓住,然後主動退讓。


「你先說。」


我的眼睛不自然地望向窗外。


「陛下已及弱冠,已無需再另設攝政王。


「臣請還政君王,自遣為先帝守陵。」


厲衍的眸色怔了怔。


雖然面色不顯,但是按在王劍上的手暴露了他的極度煩躁。


他忽地嘲諷地笑了笑,


「看來朕還真是看錯你了,攝政王還真是……格外地忠貞不渝啊。怎麼,那老東西死了那麼久了,你還想替他守陵?他能給你的,朕一樣也能給你。朕可以容忍你著素衣,為他守節,隻要你乖乖的……」


我意識到他要失言,冷聲打斷,


「陛下,請慎言。」

Advertisement


厲衍的眉眼卻愈加凌厲。


「你圖他什麼?圖他年紀大?圖他不洗澡?還是圖他昏庸無道,戕害妃嫔?」


我站在那裡,不為所動。


厲衍把杯子摔在地上,琉璃杯在地上四分五裂,折射出異常漂亮的流光。


「出去。」


10


祠堂燈火幽暗,我緩緩走進太廟。


每月十五時,我都會獨自來這裡祭拜先帝。


突然,我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陌生的氣息壓迫在我身上,迫使我沒有辦法轉身。感受到滾燙貼在我的腰腹上,我的身子輕輕顫動。


會是誰?我的心裡狂跳起來。


……現在的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無論你是誰,給本王滾出去。」


沒想到,身後的人隻是低聲笑了笑。


「哦?那朕也要滾出去嗎?」


厲衍……


我閉了閉眼。


見我不說話,他愈發放肆了起來。


「林璟,朕早就看不慣你這清高自許的模樣了。」


暖爐般溫熱的身子貼近過來。


我的聲音微微嘶啞。


「這是祠堂,休得胡來,唔。」


沒想到厲衍直接吻了過來,他的吻毫無章法,沿著脖頸一路向下,紅衣飄落,露出裡頭潔白似雪的薄紗。


厲衍的手忽地頓了頓,那紅綢下的白衣落在他的眼裡格外刺眼,徹底點燃了怒火,


「你還在為他守喪,他也配?」


他恨得牙痒痒:「也對,那老東西對你確實好,我們厲家的天下,他眼都不眨就拱手相讓給你了。」


夜色涼,我擦去唇上殷紅的血珠,重新攏了外衣:「滾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厲衍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強硬地鉗制著我的下巴抬起來看向那牌位。


「怎麼了?


「你不是喜歡那個老東西嗎?那朕偏偏要當著這老東西的面,看著他心心念念調教出來的美人是怎麼向朕求饒的……」


最後一件衣袍被扯落,後背的肌膚沒有任何遮蔽地露了出來。


厲衍的瞳孔突然驟然一縮,有些難以置信地呢喃:「你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傷?」


意識到他做了什麼,我的臉色頓時一變,甩了他一巴掌:「滾出去。」


聞到他身上的龍涎香,


我的面色異常地潮紅起來,


「你們姓厲的,沒一個好東西。」


看到我神色不太對,厲衍連忙把我抱起。


可是我的意識已經迷離,直接昏沉在他的懷裡。 


11


我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隻知道這具身子冷了又熱,熱了又冷。


等我醒來的時候,厲衍正在我的床側,還著了一身的朝服,像是剛下朝的模樣。


看到我醒來,他把湯藥遞到我身前。


見我沒有反應,厲衍挑了挑眉。


「怎麼?不敢吃?怕朕下毒啊?」


我平靜坦然地道了聲:「嗯,臣惜命。」


這是真的,我何止是覺得他想下毒。


以他的性子,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我感覺他分分鍾想毒死我。


厲衍氣笑了,咬牙飲了一大口。


「攝政王,這樣總可以了吧?」


錦被攏的太緊,我有些不太舒服。


隻能輕抿了一口,咬唇推了推他:「苦。」


厲衍突然笑了起來ƭúⁿ,


「怎麼那麼嬌的?誰慣的?」


見我不答,他往我口中塞了塊蜜餞。


「哦,原來是朕慣的啊。畢竟其他人年紀大了的,精力不濟,肯定不如朕知道心疼人。」


我:……一塊蜜餞而已,倒也不用這樣拉踩。


我低啞著聲音。


「讓雲漸服侍臣就好了,不必勞煩陛下。」


我拒絕的直接,厲衍也沒有多加逗留,把藥遞給雲漸,又向太醫叮囑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雲漸咂了咂唇,嘆為觀止。


「……公子,我好像看到了求偶期的孔雀。」


雲漸把藥吹了吹,送到我的唇邊。


「話說陛下怎麼突然轉了性了?我還以為以陛下的性子,指不定要同公子作對幾天呢。」


我戳了戳浮沉在碗裡的藥沫。


什麼時候轉性的?


我沉思著陷入回憶:


……


「你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傷?」


(我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滾出去!你們姓厲的沒一個好東西!」


……


我:「……」


我難以理解地搖了搖頭,然後開口問雲漸。


「西域使節入朝觐見的事宜可安排好了?」


12


西域使節觐見乃是大事。


上次西域的上貢還是老皇帝在的時候,而這些年西域的勢力早已蠢蠢欲動,此次觐見多半是來試探實力,換取消息的。


我讓雲漸去監看,免得出差錯。


而此時的我,卻是在京城最大的青樓裡。


我抬眼看向臺中央一曲舞畢的女子,


「姑娘果真好顏色,姑娘且走近些。」


ṭüₙ女子婀娜著走到我的身邊,為我滿上一杯清酒。


我順勢輕攬上她的腰,微染唇脂。


女子頓時羞紅了臉,推了推我的腰。


「爺別這樣,奴賣藝不賣身的。而且,王公子還在下間等著奴呢……」


我抿了抿酒,輕笑道。


「怎麼?伺候著爺,心裡還想著別人呢?」


女子雖仍是嬌笑著,卻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會?隻是奴和王公子有約在先……」


我調情般低嘆一聲:「這樣啊……」


「那爺和媽媽說聲,加錢讓你今夜留下來。」


女子神情微驚,雙手迅速把我一推,後退幾步,然後向懷裡掏去。


驟然,她的臉色發白。


我把玩著手上的銀蛇白刃,


「小姑娘,你是在找這個嗎?」


我將銀蛇白刃輕擲在地上,懶散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隨便。


「拿下吧。」


那女子還想再掙扎,卻被禁衛一擁而上捉住。


我走出門外,帶刀侍衛來到我的身邊。


「王爺,那個西域接頭的人聽到動靜就跑了,屬下無能,未能追到。」


本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擦淨手上被白刃劃出的血,面色淡然。


「知道了。」


夜色如水,我推開了寢屋的門,


就看到厲衍坐在塌上,桌上還放著涼去的藥湯。他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你去哪裡了?」


我沒有搭理他,微醺著步子往床邊走去,卻被他一把抓住,聞到我身上的胭脂水粉味,他的臉色變的愈加難看。


「朕在這裡等著攝政王,而朕的攝政王卻在外邊賞美人,染唇脂,擲千金,好生風流快活。」


「何況以身誘敵這種事情,需要你親力親為嗎?西域詭毒甚多,朕派人去做就是了,若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


我:面無表情.jpg


厲衍的眉間輕蹙,抬手扶住我。


「林璟,你到底Ťųₚ有沒有在聽朕說話?」


下一秒,我嘔吐了他一身。


厲衍:「……」


西域使者離去的時候,我去送行。


領頭的西域使者恭敬地向我拱了拱手,


「我們的親王早就聽聞攝政王的美名,一直望有緣一見。隻是他公事纏身,實在不能來此一睹京城繁榮,小人隻能在此替親王傳達遺憾。」


白衣被風輕輕吹起,我意味深長地看向他。


「若是有緣,自會相見。」


13


民間流傳出了一道秘聞。


說是厲衍非先帝當年屬意的皇子,先帝當年另外培養了儲君,但攝政王與厲衍合作,謀害儲君,篡權奪位。秘聞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再加之厲衍出身掖庭,讓這所謂的秘聞聽起來又增了幾分可信度。


謠言傳的沸沸揚揚。


但是朝中這幾日忙於厲衍祭天的事宜,並沒有來的及顧及這事。


沒想到就在祭天的路上,變故陡生。


有個不知從哪裡來的毛頭小子自稱是先帝流落民間的遺孤,稱先帝曾有意傳位給他,並糾集了一派拿著矛劍的民眾攔下了祭天的車撵。


事關皇家血脈,大臣們自然也格外謹慎。


有個小內監替那人送上來了個黃綢包裹的東西,大臣們取出一看,是枚龍形玉佩。


看式樣,倒確然是皇家之物。


那人志得意滿地朗聲道。


「各位大臣看仔細些,這是先帝留給我娘的貼身玉佩,足以證明我是皇子。」


貼身玉佩,此等隱晦又曖昧之物,自然難以求證,大臣們忍不住議論紛紛。


「先帝貼身的東西,眼下當然隻有……」


那位大臣迅速地覷了我一眼,然後生生地咽去了後面的話:「當然隻有當年服侍先帝的那些老太監才知道。隻是那批老太監早已離了宮,此刻怕是已然……」


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輕輕打斷了他的話。


「這雖然是先帝的玉佩,但是並非是貼身的。先帝貼身的那枚,早就碎了,這枚想是被落在了哪處,並不能證明什麼。」


那人顯然不甘心這樣的回答,厲聲呵斥道:


「林璟,你和厲衍乃是一丘之貉,你說的,不能作數。」


我淡淡地從懷裡掏出明黃色的書綢。


「那這封遺詔總能證明先帝的遺命了吧?」


被拿出來的遺詔在眾臣之中翻閱,遺詔上指名道姓傳位給皇子厲衍。


這封遺詔最後由位三朝元老正式敲定:


「這確實是先帝的親筆所書。」


那人頓時惱羞成怒,


「你們分明是演了出大戲想維護舊主,謀害皇子!眾人聽令,給我殺!取厲衍首級者重重有賞!」


祭天隨行人員不算多,我們的人數並不佔優,若是拼硬實力不一定能打的過。


我正沉吟著怎麼辦的時候。


一把利刃隔空劈過來,穿透了那人的心髒,直截了當地取了那人的性命。


扔刃之人以黑布遮面,帶著一批身著夜行衣的人從空中落下,沒有半分猶疑,直接與做亂之人撕殺在一起。


大臣們這才醒悟過來,這些做亂之人哪裡是普通的民眾,分明是訓練有素的兵匪,若是真打起來,怕是要折損至少一半人。


朝裡的老臣率先認出來了來人。


「是龍隱!是先帝當年的貼身暗衛。」


龍隱自建立始隻效忠先帝,龍隱一出,自然沒有人再會質疑厲衍的帝位。


朝臣們瞬間跪向厲衍。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厲衍靜靜的坐在龍撵裡,歆享著萬臣朝拜。


我雖然是背對著厲衍,但是我知道他正在看著我。


那種探究的目光如芒在背,讓人很不舒服。


就在我微恍神的時候,本來跪著的小內監忽然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直直朝我刺來。


小內監裹挾著掌風,速度極快,其他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就在這時,身後的人從車撵裡掀簾起身飛出,用一隻手擋在了匕首前。


匕首鋒利無比,硬生生地把整隻手掌都刺穿了過去,我聽到那隻手掌的主人,厲衍,在我的耳邊輕輕地痛哼了一聲。血液從他的手掌滴落,落在墨色的常服上與黑金色的絨線融為一體。


宮人們一擁而上,把那小內監按住。


而厲衍根本沒有管手上的那把匕首,隻是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直到太醫匆匆趕來,為他處理傷口,他才收回了視線。


14


我站在山下,往山上看去。


厲衍一身尊貴的黃袍,被人簇擁著,一步一步地走上極峰之巔。


大太監走到了我的身側。


他自幼服侍先帝,先帝死後他就離開了皇宮。而現在他也老了,成了個老太監。


他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世人面前,也很少有人知道他就是傳說中的龍隱統領。


他的年紀已經有些大了,但黃濁的眼睛看著人時卻依舊陰冷。


「林公子,您不要忘了您的身份。您是主子放在心尖上疼愛的人,您實在不應該和厲衍攪到一起。」


我輕諷地勾了勾唇,微攏了外袍。


「若是像你家主子那樣的人,也配談愛,那普天之下,連欺男霸女都可以吹成曠世絕戀了。」


聽到我的諷刺,大太監隻是苦澀地笑了笑。他低啞著聲音,破敗如風燭殘年。


「……那件事,確實是主子對不住您。


「奴老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些年龍隱遊歷四方,也沒能找到牽機的解藥,公子您還是……早作準備吧。」


我推門進入祭天時朝臣們臨時安排的居所時,就被人按在牆上。


剛想反抗,就對上厲衍陰翳的雙眸。


「那遺詔是從何而來?朕不信那個老東西會傳位朕,他連朕的名字恐怕都不記得了,更不會有遺詔這種東西。」


我不悅地蹙眉:「厲衍,這就是你問話的態度?」

暢銷精選

沙雕太子嫁給死對頭
沙雕太子嫁給死對頭 "孤嫁給了孤的死對頭。 怎會如此?孤可是太子啊! 孤的弟弟佔有了孤的兄長。"
低血糖就該被踹嗎
低血糖就該被踹嗎 從高鐵站出來低血糖犯了,我渾身直冒冷汗。摸到兜裡揣著 的奶茶店糖包,哆嗦著手往嘴裡倒。還沒倒嘴裡就被一個一 米八帥哥壓地上了。
小姑子迷戀鴿子肉老公全家倒大黴
小姑子迷戀鴿子肉老公全家倒大黴 "小姑子懷孕後,迷戀鴿子肉,每天就愛吃新鮮現殺的鴿子。 婆家為省錢,將喂養、烹煮鴿子的活全塞給我。 我勞心勞力的照料,卻在兩個月後腦部感染隱球菌,危在旦夕。"
綁定賢德系統後我被騙試管,重生後我反殺渣男炸系統
綁定賢德系統後我被騙試管,重生後我反殺渣男炸系統 "我被迫綁定“賢德系統”。 上輩子,我和周涵約定試管要女兒,他卻暗中選了男孩。"
綏卿
綏卿 大婚當晚,顧君辭告訴我,他已有心上人。所以,他隻能給我皇後的
綠茶室友成了我妹妹
綠茶室友成了我妹妹 "我不小心弄髒了綠茶室友的限量版裙子,她尖酸刻薄地罵我賠不起。 我仔細一看,這不是我前幾天吃燒烤滴上油讓管家劉姨給扔掉的那條嘛。"
桃花送來的夫君
桃花送來的夫君 我曾告訴江淮,我不做妾的,他笑了。 告訴我,隻有端莊有度的女子可為正妻,我適合做金絲雀。 我轉頭以正妻身份嫁與他人。 出嫁當天,江淮搶親了。 他紅了眼睛質問,宋昭昭,你要嫁給誰?
小產後夫君趁機要我命
小產後夫君趁機要我命 "我失憶第三年。 婆母給了我一碗落子湯,我失去了腹中孩子。"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