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裡關著個頂級 Alpha，他的信息素能使所有 Omega 陷入發情期。
我如往常採集他的數據，他歪著頭衝我笑：
「不用這麼認真吧。」
我推了下眼鏡，語氣認真：
「不行，這事關數據的嚴謹性。」
他看著我揚起嘴角，緩緩朝我靠近：「寶貝，你好可愛啊。」
我按下旁邊的按鈕，頭也不抬：
「省點信息素吧，這招對我沒用。」
1
院長多次造訪我的辦公室，我習以為常。
他推開門，伴隨著「咯吱」的聲響。
我繼續頭也不抬地動筆寫報告：「院長，我不同意轉研究方向。」
院長走到我旁邊，苦口婆心勸說：「小宋，我這不是沒合適的人選嗎。」
我抬起頭：「您知道的，我主攻藥物研究，對那方面不擅長。」
那位 Alpha 的事跡我也聽說過，無非就是信息素紊亂造成的大規模混亂事件。
如果這也值得研究，那我覺得天下奇葩都應該被關進來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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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能解決就業問題，也能為社會造福，一舉兩得。
院長無奈嘆氣：「他的信息素過於強悍，已經造成實驗人員受傷。」
我寫字的速度慢下來，任憑那攤墨漬在紙上暈染。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不會麻煩你的。」
我表示理解，畢竟我是研究院裡為數不多的 Beta，不受信息素影響。
我點點頭，正了正神色：「好的院長，我會考慮一下。」
他出去後，我看著手頭上的項目好一會。
頗為復雜地嘆口氣，把筆丟開，揉了揉眉心。
憑著記憶中的印象，我來到一處隱蔽的實驗室。
看來上面很重視，居然能開到這種級別的權限。
驗證完身份，門自動打開。
沒有想象中血腥暴力的場景，相反很安靜。
隔著密閉觀察玻璃，陳南尋靜靜站在不遠處打量我。
甚至頗有興致衝我吹了聲口哨：「怎麼換人了？」
我面不改色，冷冷道：「你不需要知道。」
他挑眉，笑得漫不經心。
我暗地裡將他觀察透徹，這種高危分子還是盡量遠離得好。
「那麼親愛的，需要我告訴你做什麼嗎？」他手指輕點在玻璃上。
我盡量忽視他看我的眼神，壓迫感很強，讓人不適。
「管好你自己。」我拿過一旁的報告，快速掃過。
「很高冷啊。」他語氣故作失落，單手支著下巴笑得肆意，「我喜歡。」
2
陳南尋在我耳旁嘰嘰喳喳，吵得很。
我怔了怔，抬起眸子對上他的眼睛。
他故意湊近我，掌心貼在玻璃上，眼裡帶著些笑意。
「怎麼？愛上我了。」
我回給他冷冷的視線，拎起支筆，在半空中折斷。
陳南尋在我的手和臉之間來回掃動，盯著我看得意味深長。
我隨手把筆丟在桌子上，轉身離開。
我向院長遞交了申請，很快審批通過。
院長看著我表情欣慰，衝我擺擺手：「快去吧。」
我點點頭，壓下心中的疑惑。
怎麼這次這麼快？以前至少要三天。
看來上頭真的很重視，否則不會這麼緊張。
「以後，我將全權負責這個實驗。」我看著他的臉，一字一頓地說，「你最好配合我。」
陳南尋插兜站在原地，語氣闲散：「放心，我一定配合你。」
他衝我擠眉弄眼，聲線曖昧：「你可要對人家溫柔點哦。」
沒理會他，我翻看著以往的資料。
根本就是東拼西湊，連完整的流程都沒走完。
這真的是科研人員經手的嗎？
我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不禁搖頭，暗嘲自己多想。
資料沒多大用處，還要重新整理。
「你的信息素是什麼？」我頭也不抬發問。
沉寂幾秒，陳南尋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不知道。」
我皺眉，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正斜歪著身子倚靠在牆上，長腿交疊，模樣懶散。
看來是不肯配合了，我放下攥著的筆。
陳南尋無辜看著我：「我真不知道，它不穩定。喂，你該不會不知道我有兩種信息素吧。」
3
我怔神，總算知道為什麼要研究他了。
「兩種分別是什麼？」
他帶著不羈地笑，勾了勾手指：「要不，你親自來聞？」
我漠然地看著他。
陳南尋聳了聳肩，語氣惋惜：「好吧，紅酒和鐵鏽。」
鐵鏽是什麼鬼。
他閉眼沉思：「大概是血的味道。」
我遲疑半晌，斟字酌句地說：「放出來些，我檢測下成分。」
「遵命。」他嗓音帶笑。
檢測結果很不正常。
他的原始氣味應該是紅酒，鐵鏽很不穩定，與信息素不兼容。
且信息素含量高得驚人，身為 Beta 的我也不大舒服。
呼吸變得些許急促，我強壓下不適。
「有什麼感覺嗎？」
陳南尋嘴角弧度漸深，懶洋洋道：「大概……有點刺痛。」
研究很多天沒有進展。
我舔了舔幹燥的唇，如往常般記錄數據。
陳南尋闲不住，隔著玻璃歪頭衝我笑：「宋老師好認真啊，不歇會嗎？」
我推了下眼鏡，淡淡地說：「不，這事關數據的嚴謹性。」
他嘴角笑意加深，即使隔著屏障還是朝我靠近：「寶貝，你好可愛啊。」
我沒搭理他，你永遠也扇不醒臉皮厚的人。
看著光屏上數值竄動，我按下一旁的按鈕。
「省點信息素吧，這招對我沒用。」
4
「你有過什麼特別的經歷嗎？」
陳南尋挑眉：「你指哪種？放心，我沒標記過別人。」
說完，曖昧地衝我眨眼：「我是你的。」
人和人的差距還挺大的。
我面無表情，看著他欠揍的臉，第一次想打人。
也難怪實驗沒有進展。
門突然打開，我抬眸望去，打了個招呼。
院長對項目很關照，三天兩頭過來視察。
他看著我，點頭微笑：「小宋，辛苦你了。」
視線卻若有若無朝著陳南尋的方向。
陳南尋神情恹恹坐在沙發上，閉眼假寐。
他們認識。
我在心底定下結論。
院長走後，我不經意發問：「你認識他？」
陳南尋睜開眼，神情有些惺忪：「不認識啊，他不是你們領導嗎？」
表情真摯不似作假。
「你對他有敵意。」我直接戳破。
他盯著我看了兩秒，啞著嗓子，低笑著開口：「這麼關注我？」
勉強止住笑意，他悠悠說道：「我個人一向看重感覺，他讓我不爽，僅此而已。」
陳南尋漆黑的眸子對著我，語調慢條斯理。
「但你不一樣，越看我越喜歡。」
我開始質疑自己的判斷。
難道真的是我想太多？
5
陳南尋突如其來的易感期讓我猝不及防。
紅色的高危信號不停閃爍。
我實在沒想到他的信息素可以高到啟動報警裝置。
急促尖銳的聲音響起，很是刺耳。
陳南尋靜靜站在原地，眼眸漆黑，神色晦暗不明。
沒來由，我突然覺得難過。
酸澀的感覺刺激得心髒泛疼，喘不過氣來。
我吃驚，他的信息素還有這種功效。
不應該啊。
我大概聞不到的。
他輕笑了聲，漆黑的瞳孔翻滾的情緒愈發濃烈，身體緊繃，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
我頓感不妙：「陳南尋，還有意識嗎？」
無人呼應。
所有科研人員被強制撤離，院長焦急地衝我喊道：「小宋，快點走。」
頂級 Alpha 的易感期很恐怖，甚至 Beta 也無法招架。
但我從未見到過這場面，一時之間也無從下手。
「院長您先走，等我把空氣淨化打開。」
我飛快按下按鈕，打算撤離。
不經意回頭看，對上他的視線，心髒空了一拍。
好像有哪裡不對？
忽略掉這種感覺，我正準備離開，身後傳來巨大聲響。
是玻璃炸裂的聲音。
一瞬間，信息素的壓迫感鋪天蓋地襲來。
即便是我也感覺到窒息，後背滲出冷汗，脖子隱隱作痛。
我回頭，陳南尋低著頭一言不發，右手還保持著舉起的姿勢。
這得是多麼恐怖的力道，才能把鋼化防彈玻璃打碎。
他一步步逼近我，在密閉的空間顯得異常危險。
6
大腦來不及反應，我封鎖了實驗室大門。
這種情況下，絕對不可以放他出去。
陳南尋走到我身邊，我本能後退，右手摸索到未合蓋的鋼筆。
「宋昭。」他垂眸，聲音喑啞。
我動作一頓，難道他還有意識。
在我愣神的時間，陳南尋的手指輕撫過我的臉頰，緊緊將我圈在懷裡。
緊接著，頗為急切地吻著我的脖頸。
我回過神，意識到他在做什麼，狠狠推開他。
看來他還沒清醒，否則不會看不出來我是 Beta，沒有腺體。
Alpha 易感期會迫切渴望 Omega 的信息素。
可我現在上哪找信息素去。
被我推開，陳南尋微怔，緊緊盯著我的後頸。
臉上表情迷茫，喃喃低語：「腺體，沒有。」
聲音太小，我聽不真切。
「廢話，Beta 當然沒有腺體。」
陳南尋表情痛苦，狼狽地跪倒在地，雙手用力捶打頭部。
這是信息素暴走帶來的副作用？
沒等我想完，陳南尋昏了過去。
7
其間他的生命體徵突然降至為零，我正要撥打急救。
餘光瞄到他把儀器對著牆，人在沙發上坐著。
見我看過來，慵懶地打招呼。
晃了晃手腕上的鎖拷：「沒想到宋老師還有這種癖好。」
Alpha 的易感期通常持續一周。
眼下他神色如常，與剛才表現大相徑庭。
意識恢復，精神狀態良好。
可剛才……
陳南尋直起身，雙手對著我：「不解開嗎？」
我盯著他看，好久才動身拿出鑰匙開鎖。
「宋昭，你被標記過。」他幽幽冒出一句。
易感期的陳南尋要麼智商不高，要麼眼睛不好。
現在又多了個毛病，嗅覺也不行。
我掀起眼皮，不緊不慢回復：「我是 Beta。」
「不可能。」陳南尋打斷我。
他未免也太過自信了。
我懶得和他爭執這個，隨口一句：「愛信不信。」
陳南尋嗤笑了聲，把頭轉過去，沒再說話。
門口傳來敲門聲。
我下意識地回頭，時憬衝我溫和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夾。
小聲禮貌詢問：「師兄，可以請教一下您嗎？」
時憬是我的組員，我走後，實驗自然由他接手。
我點點頭：「可以，請進。」
時憬站在原地沒動，表情些許不自然。
我心下了然，朝著門外走去。
陳南尋偏過頭看我，嘴角笑容意味深長。
8
「哪裡不明白？」我走到時憬前。
時憬腼腆一笑，把問題指給我看：「師兄，這裡不太明白。」
「算法出錯導致數據異常。不該出現這種錯誤，下次注意。」
時憬耳朵透著紅：「謝謝師兄。」
「還有什麼問題嗎？」
他將目光移開，緊張地攥了攥衣角：「師兄中午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
我把文件夾遞給他，緩緩開口：「可以，我請你。」
時憬離開後，我轉過身收拾東西。
昨天的研究報告出來後，上面有幾個數值令人費解。
這也許是關鍵。
陳南尋吊兒郎當坐在沙發上，仰著頭看我。
突然想到什麼，我抬頭：「聽說你弄傷了研究人員？」
他點點頭：「嗯對，人是我殺的，銀行是我搶的。」
我面無表情：「我認真的。」
陳南尋慢條斯理地說：「我也是。」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
我率先低頭：「抱歉，我聽錯了。」
我正想著事情，門被大力踢開。
剛走一個又來一個，真把我這當菜市場啊。
男人瘋瘋癲癲闖進來，蓬頭垢面，嘴裡咿咿呀呀說著話。
空氣中帶著些腐臭的氣味。
我沒來得及說話，院長帶著一群人趕過來。
「小宋，你沒受傷吧？」
一群人把男人按壓在地上，牽制住他的動作。
院長臉上帶著嫌惡：「院裡進來個神經病，我這就把他趕出去。」
緊接著，他衝我抱歉一笑：「希望沒打擾到你。」
我搖搖頭，看著他們把男人拖出去。
男人臉上帶著驚恐，表情絕望，不停地回頭看我。
鬼使神差地，我覺得他在求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