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晉樓看著林歲歲，也很自然地吃了一口。
“噢，對了……”林歲歲放下勺子，十分漫不經心地問，“你認識連歡嗎？”
石晉樓吃了幾口就不想再吃了，他把筷子和勺子都放回餐桌上：“……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
“好像聽說過？”林歲歲眯了眯眼睛，“她是嚴總的相好，你和嚴總關系那麼好，她又是娛樂圈裡的人，之前還是十八線，最近好像坐上火箭一樣往上竄，不是你看在嚴總的面子上捧的她嗎？‘好像聽說過’？這個說法就像嚴總說對‘林歲歲’這個名字好像聽說過一樣可笑。”
“…………”石晉樓皺了一下眉，隨後慢慢松開，“你對嚴磊不了解吧？所以你才能說出這些話，嚴磊的相好能排出一個加強連，布滿世界各地，我能都記得住才有鬼，那我每天什麼事都不用幹，就背誦他相好的名字吧？可是你的情況不一樣啊——”
林歲歲瞪了石晉樓一眼，滿臉嚴肅地問：“我怎麼不一樣了？”
“……我就你一個相好。”石晉樓一本正經地說，“我的相好就一個‘林歲歲’，嚴磊要是連‘林歲歲’都記不住，那他應該去醫院看看腦子了，還混什麼？怕是智商有問題。”
林歲歲目不轉睛地看著石晉樓。
從耳尖染到耳根的紅，又慢慢地染上了臉頰。
她低下頭，飛快地消滅著食物。
她的腦海中不停地盤旋著石晉樓漫不經心地那句話——“我就你一個相好。”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矛盾，他實在是太矛盾了。
好像……
冷血是他，暖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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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負她的是他，愛護她的也是他。
他會非常冷酷的對待她，也會非常溫柔的親吻她。
他會居高臨下的讓她“滾”，又會說格桑花的花語是“幸福”，會說遇到她是上輩子積德，也會說我就你一個相好。
他對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她實在是看不懂了！
“石晉樓……我……”
林歲歲又抬起頭，目光炯炯地注視著石晉樓。
石晉樓正在給她夾肉，挑眉道：“嗯？什麼事？”
林歲歲抿了抿唇，在內心小小的糾結幾秒鍾，最後她下定決心：“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石晉樓看了她一眼，“你問就問啊，怎麼吞吞吐吐的？”
“…………”林歲歲閉上了雙眼，管不了那麼多的三七二十一，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你為什麼會和我訂婚呢？”
她又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中閃爍著光芒：“為什麼是我呢？”
第27章 撩二十七下
林歲歲能問出“你為什麼會和我訂婚呢？”和“為什麼是我呢？”這兩個問題，大概用盡了她生命中所有的勇氣。
在今天之前，她做夢都不敢想她會直接問石晉樓。
石晉樓的表情波瀾不驚，他好像沒太注意林歲歲說了什麼，隻是重新拿起筷子，一口接一口地吃著林歲歲餐盤裡的食物。
林歲歲的眼神中滿是渴望，她看著他。
明明很不喜歡吃學校食堂的石晉樓，似乎突然對食堂的食物產生了巨大的興趣，沒一會兒，他就將林歲歲餐盤中的幾樣菜給吃的七七八八了。
“…………”林歲歲低下頭看了一看，她氣得一邊揮舞筷子一邊抗議，“你為什麼一直吃我的？”
“嗯？”石晉樓瞥了林歲歲一眼，面無表情地說，“我看你一直說話，還以為你已經吃飽了，不想再吃了呢。”
林歲歲：“…………”
她不滿地撥開石晉樓的筷子，委屈巴巴地埋頭吃起盤底。
林歲歲要是還意識不到石晉樓其實並不是想吃她的食物，隻是單純的不想回答她的問題，那麼她就是一個傻的。
她不知道她的問題究竟是觸了石晉樓的哪條逆鱗，她不能問嗎……？還是……單純的是他不想回答呢？
肯定是最近他對她太溫柔了，讓她忘了對方的本質是一個多麼奇怪詭異又……又惡劣的男人！是她太自作多情了嗚嗚嗚……
林歲歲將盤底拼命往嘴巴裡塞——事實上沒剩下什麼東西可吃的了。
不應該問的，她不應該問的！
就在她開始吃可憐的蔥葉的時候，她的餐盤中出現了一雙筷子——筷子的尖部輕輕點了點她那已經光禿禿的餐盤，下一秒，一堆豐盛又新鮮的菜餚劃進她的餐盤之中，滿滿登登的。
“吃我的。”他的聲音又冷靜又冷漠。
林歲歲抿了抿唇角，再深吸了一口氣，秉承著“不吃白不吃，反正你也吃我的了”的態度，二話不說就開始大口地吃石晉樓倒給她的食物。
等到林歲歲徹底的吃飽喝足，已經是十幾分鍾之後的事了。
她將筷子和勺子放到桌面上，輕輕打了個嗝，慢慢地抬起頭。
隻見石晉樓眼眸深深，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看著她。
林歲歲抽了抽鼻子，嘴角一扁：“你一直看我幹什麼？”
“你說我為什麼看你？”
石晉樓注視著林歲歲，慢慢地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按了下她的鼻尖，和以前的他相反的是——這一次他的臉上沒什麼笑容，但聲音中卻有笑意：
“當然是因為你好看啊……”
林歲歲看著石晉樓，忍不住翹起唇角，笑了一笑。
“終於舍得笑了？”石晉樓朝林歲歲攤開手掌，示意對方把自己的手放進來。
林歲歲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見林歲歲不配合，石晉樓想了想，才說：“你突然問我，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沒有那麼多的為什麼，因為是你、所以是你，正好是你、恰巧是你，你可以把這件事當成是命運的安排，命中注定的。”
林歲歲：“…………”
她一臉糾結，把石晉樓的話思考了好一會兒也消化不了，她搖了搖頭：“有點高深，沒聽懂。”
石晉樓牽住林歲歲的手，微微一笑：“以後你會懂的。”
石晉樓開車載著林歲歲回到他們位於京城郊外的家。
一回到家，石晉樓就被一通電話叫進書房了，林歲歲在佣人的陪伴下回到了臥室。
之前林歲歲提的意見，也不是所有都沒有用的，至少佣人們不再無微不至地伺候她洗澡換衣什麼的了，她們隻會進來打掃衛生，會在石晉樓不在臥室的情況下偶爾進來和她聊天解悶兒。
林歲歲坐在梳妝臺前，一邊往臉上擦保湿水，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佣人：“你們之前說石先生很少回這裡住，那他都去哪裡住啊？他在京城還有其他的房子？”
佣人立刻警鈴大作。
女主人突然問這樣一個敏感的問題，難道是在試探什麼？如果她們的回答不符合女主人的心意……
那麼……
後果不堪設想啊_(:з)∠)_
但佣人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石先生在京城當然有其他的房子，但他也很少去別的地方住，因為他出國的時間更多。”
“他經常出國嗎？”
“是的。”
“他經常去哪個國家啊？”
“……林小姐，我們隻是佣人啦，石先生是不會和我們說這些的，隻是聽說最近兩年去的比較多的是阿根廷吧。”
林歲歲了然地點了點頭。
對哦，她也聽他說過兩次他在阿根廷那邊有葡萄酒生意……
林歲歲將保湿水放回梳妝臺，站了起來，對佣人們說：“我要睡覺啦，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佣人們離開之後，林歲歲躺在床上，借著床頭櫃上的臺燈，側著身子翻看了一會兒書。
很快，她就沉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感知半夢半醒，她能聽到有人輕聲推開臥室地門，能聽到那人在換衣服、摘手表，還能聽到他在浴室中衝澡的聲音。
對方衝澡的速度很快，一兩分鍾之內，他就走到了床邊。
再之後是他放下手機和摘下眼鏡的聲音。
他掀開了空調被，躺到了她的身旁。
蒙蒙的光亮消失了，她知道是他關掉了她的臺燈。
林歲歲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
她背對著他。
然後，下一秒，她的身子就被他輕車熟路地收進懷中牢牢地抱住。
“唔——”
從她的喉中溢出一絲難耐的呻吟。
她這一聲，讓他貼到她的頸後，輕柔地問：“你沒睡著嗎？”
“唔……”
林歲歲發出一些無意義的呻吟。
“我明天要出國。”他輕輕地將她耳畔的發絲攏到耳後，問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林歲歲哼哼唧唧地搖了一下頭。
“那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會不會孤單？”
“唔……”她在他的懷中不滿地蹭動了起來，口齒不清地回答，“有佣人……”
“…………好吧。”石晉樓撥弄了一下她的身體，一個輕吻落到她的唇角，又慢慢地親吻著她的臉頰，最後一個報復性的動作——他咬了咬她的臉蛋。
然後他有些咬牙切齒地說：“寧可和佣人們在一起，也不願意和我走，是不是？是不是？”
林歲歲困得不行，不滿地推了推石晉樓，脖子一歪，又睡著了。
石晉樓：“…………”
老天爺的報應來的是多麼的快。
白天他搪塞她的問題，晚上睡覺她就讓他一個人吃癟。
早晨林歲歲睡醒的時候，石晉樓已經離開了。
她頭發蓬亂地坐在床上，看著空蕩蕩的床邊思考了起來。
他去哪了？
他昨天晚上好像和她說了一些話……
他說什麼了啊？
等到佣人們進來，說到“石先生很早就走了，他今天要出國”，林歲歲才猛地想起來昨天晚上他就是和她說出國的事。
又聽到佣人們說“石先生要走好多天”之後，林歲歲簡直開心得快要手舞足蹈。
她一個人才好呢！
一個人的人生是多麼的自由哇！
沒有了石晉樓，林歲歲確實自由了——她在佣人們的心中是女主人，當男主人不在家，她可不就是毫無疑問的NO.1？
不過林歲歲也沒有太放肆，她隻是正點吃飯，平時大多呆在屬於她的書房中看電影、拉片兒、寫感想、寫劇本、寫分鏡頭劇本，或者在空中花園中伴著鳥語花香放空。
如果劇組有聞美喬的戲要拍，林歲歲也會去片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