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旁邊的聲音打斷思緒。
定睛一看，原來是陳昱白他們中場休息。
見我在看他，陳昱白勾唇一笑，抬腳就往這邊走來。
「不是吧婳婳，陳昱白走過來了！」
「他過來找你了啊啊啊啊啊！」
周圍的人尖叫成土撥鼠。
我不禁捂了捂耳朵。
秦婳也很緊張，抬手撩了撩劉海，一雙眼睛含情脈脈注視陳昱白。
誰知陳昱白長腿一邁，徑直越過秦婳，幾步就走到我面前。
「學姐。」
陳昱白好像有點緊張，指了指眼我手裡的水。
「這水是給我帶的嗎？」
我環顧四周，旁邊所有人都在看我倆。
搞得我都有點緊張了。
不過水的確是給陳昱白帶的。
我剛擰開瓶蓋，陳昱白就迫不及待把水接了過去，仰頭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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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順著陳昱白上下滾動喉結沒入隊服裡，越發顯得他唇紅齒白。
不知不覺中，我竟看呆了。
「好看嗎？」陳昱白突然問。
「好看……」我脫口而出，下一秒臉滾燙。
陳昱白唇角牽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笑。
「學姐，等比賽完可以一起吃飯嗎？」
還有攻略對象邀請你一起吃飯更開心的事嗎？
我仿佛已經看到五千萬在向我招手。
我趕緊小雞啄米：「沒問題！什麼時候？」
陳昱白輕勾了下嘴角，看了眼球場的方向。
「我盡快，兩個小時內結束。」
9
陳昱白路過那伙人時，秦婳突然伸手去拉他。
我還沒看清，陳昱白一個閃身就躲開她。
「有事？」陳昱白冷冷問。
秦婳勉強一笑：「你不記得我了嗎？陳學弟，去年畢業典禮我們一起搭檔主持人呢。」
陳昱白淡淡瞥了她一眼，丟下一句「沒印象」就走了。
秦婳嘴角的笑容僵住，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她身邊那些人面露尷尬，想安慰她又不敢開口。
氣氛變得奇怪起來。
我不想久待，打算換個地方。
「林昭昭你是不是很得意？」秦婳忽然問。
我：「？？？」
秦婳眼睛紅紅的，卻恨恨盯著我：「林昭昭你是在報復我是嗎？你追不到齊川，所以就來和陳昱白曖昧讓我難堪，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首先，我不是故意的。
「其次，我不知道你喜歡陳昱白。
「再者，我追求誰是我的權利，我追某個人隻是因為我單純想追他，不會因為是要報復誰才去追的。
「我最後再奉勸你一句，秦婳，這地球不是人人都圍著你轉的。」
說完，我無視秦婳難看的臉色，直接轉身離開。
我換了個人多的地方，重新開始看陳昱白的比賽。
他上場前不知道和隊友說了什麼。
他們這個球隊一進場就打得賊猛，齊川他們隊很快就招架不住，連連失球。
不過一個小時左右，他們就結束了比賽。
陳昱白果然說話算話。
我小跑到籃球場邊，等陳昱白白結束過來。
「昭昭？」
身旁響起熟悉的聲音。
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我一偏頭，果然看見齊川走了過來。
「原來你在這兒啊，我就說怎麼沒看見你。」
可能是比賽輸了，齊川心情有點不好。
「昭昭，我想吃藕塘邊的點心，你現在去給我買，我吃完飯後要吃。」
藕塘邊離我們學校有七八公裡，一來一回也要一個多小時。
而且我今天還穿了短裙，行動不是很方便。
但齊川一臉理所當然，好像我就是他下人一樣。
在過去兩年，我倆也的確是這個模式。
大事小事瑣事都要我做。
偶爾少爺心情不好，還要當陪聊，承受他的負面情緒。
有時候他心血來潮，一個電話就讓我來回奔波，狼狽不堪。
他似乎很喜歡我舔他的方式。
多次在狐朋狗友面前炫耀。
也很享受在人前看我卑微的模樣。
想到這我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之前因為攻略任務才不得不忍受齊川。
現在換了人，五千萬也和他沒有關系。
我不需要再聽他使喚了。
「馬上就到飯點了，你怎麼還不去？」
「去？去哪裡？去給你投胎嗎？」我毫不客氣回道。
齊川瞪大眼睛，好似不認識我一般。
「林昭昭你說什麼？」
「我說——」我一字一頓道，「這麼著急是要我趕著去給你投胎嗎？」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但凡你平時多運動一點都不會這麼快輸掉比賽。這麼細，難怪秦婳看不上你！」
要說這世上最了解齊川的人，那必然算我一個。
所以我專往齊川痛處上戳，刀刀致命。
齊川臉色煞白，垂在兩旁的雙手緊握，咯吱作響。
我鄙視看了他一眼：「怎麼，要打我？也是，你看起來也隻會對女生動手呢。」
齊川當然不會打我。
因為他知道打不過我。
一年前，他向秦婳表白失敗，在酒吧喝醉耍酒瘋。
他那群狐朋狗友誰都拖不動。
無奈之下把我叫了過來。
我一來酒吧就把齊川往肩上一扛。
跟背包一樣輕松。
我一戰成名，成了他們口中的大力金剛。
就這樣齊川事後還抱怨我。
說我讓他丟臉了。
「學姐。」
這時陳昱白走了過來，擋在我面前。
「我弄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去吃飯？」
齊川打量了陳昱白半天，怒極反笑：
「好啊，林昭昭，我說你今天發什麼神經，原來是勾搭上更好的了。」
更好的？
我看了陳昱白一眼。
他乖巧站在我面前，看起來可愛極了。
嗯，的確更好。
比齊川高，比齊川帥，更重要的是比齊川正常。
像齊川這種仗著家裡有點小錢，就肆意踐踏別人尊嚴的渣渣，怎麼配和我們這些正常人比？
我沒有在齊川身上多費口舌，隻是轉身和陳昱白離開這裡。
剛走沒多遠，身後傳來齊川陰惻惻的聲音：「林昭昭你真是好樣的，你給我等著！」
我沒理他，接著往前走。
等著就等著，當我林昭昭是被嚇大的？
反倒是陳昱白注意到我情緒不太對，出聲問我：「學姐，你們倆是在鬧分手嗎？」
「嗯……啊？」
我猛地反應過來，瘋狂擺手：「不是不是，我就是以前追過他，現在我們倆沒關系了。」
「是嗎？」
「不是不是，我們倆就沒好過。因為我現在不是在追你嗎？所以才和他做個了斷。」
我趕緊和陳昱白解釋，生怕影響我新攻略對象對我的好感度。
「嗯。」
雖然陳昱白沒說什麼，但他不由自主上揚唇角，還是暴露他心情很好的樣子。
我心裡一動，莫名有些竊喜。
會不會……有可能，陳昱白對我有點感覺？
10
吃飯的地方是陳昱白選的。
和以往齊川約女孩去西餐廳不同。
陳昱白帶我來的是一家樸素炒菜的小館子。
菜也陳昱白點的。
我悄咪咪算了一下。
還好，在我能力範圍之內。
我和陳昱白聊了會天，菜很快就上來了。
令我驚奇的是，桌上大半都是我愛吃的菜。
我狐疑瞄了眼陳昱白。
是巧合嗎？
應該是巧合吧？
畢竟我從沒有見過陳昱白。
他又怎麼會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呢。
不過我必須得承認的是，陳昱白選的這家小館子味道是真不錯。
下次可以和老四她們一起來。
陳昱白看起來青澀，但是我什麼話題他都能接住。
而且我說話的時候他都會很認真傾聽。
不知不覺我竟沉溺進他深邃的眼眸。
不愧是公認的校草，這顏值實在太抗打了。
我們一頓飯吃了很久，但我卻感覺時間過得好快。
等我拿著錢包偷偷去結賬時，卻被老板娘告知說陳昱白已經事先付好了錢。
「怎麼不讓我付呀？」我有點過意不去。
畢竟是我說的要追他，結果是我自己白吃白喝。
陳昱白卻有些奇怪：「有什麼問題嗎？我總不能讓學姐你一個女孩子付吧？」
「陳昱白你搞清楚，是我在追你哎。」
陳昱白一笑：「可是是我約的學姐你吃飯的哦。」
我低頭咬唇，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以前我約齊川出來，大部分都是我付的錢。
「如果學姐你實在想請回來的話，你就請我看電影吧。正好時間還早，不著急回去。」
「！！！」
好主意！
又可以還人情，還能培養感情！
我趕緊拉著陳昱白奔向最近的電影院。
作為一個攻略兩年的任務者，當然首選是恐怖片。
所以趁著陳昱白去買爆米花的時候，我果斷買了兩張。
陳昱白回來後看到我手裡的票愣了，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其實我不怕恐怖片。
我從高三暑假開始兼職，經常披著星月回家。
夜晚路上人很少很靜，我開始很害怕，就揣了瓶自制辣椒水放兜裡。
不過那幾年我運氣不錯，沒有碰到過壞人。
後來大二意外有了系統，每天要應付齊川的要求，就沒有去兼職。
這時一桶爆米花遞到我面前。
「昭昭，吃嗎？」
陳昱白衝我粲然一笑，仿佛隆冬的暖陽，直直照進我心裡。
我愣了好久，連他改口叫我「昭昭」都沒發現。
陳昱白買的爆米花很甜。
就是他隻買了一桶，抓爆米花的時候很不方便，經常能觸碰到他的指尖。
我偷偷望過去，陳昱白耳朵紅得跟個番茄一個色。
我吃了大半桶爆米花，喝完了一瓶可樂，終於等來電影裡的大場面。
電影裡的鬼張開血盆大口時，我猝不及防縮進陳昱白的懷裡，假裝嚶嚶哭泣。
不出我所料，陳昱白半個身子都僵了。
我暗地裡偷笑。
小樣兒，姐還怕拿不下你。
等到我悄悄掀開眼皮時。
卻發現陳昱白側著臉，胸腔微微震動，嘴角低低溢出笑聲來，一副看上去好像忍得很辛苦的樣子。
我蒙逼了。
這笑是什麼意思？
是喜歡的意思嗎？
11
看完電影，我們又逛了會商場，逛完商場逛公園。
一不小心又逛到飯點的時間，於是乎我又和陳昱白吃了一頓晚飯。
當然，還是他付的錢。
等回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周圍兩旁都是纏綿的情侶。
「寶寶我要上去了，再不進去就要門禁了。」
「好寶寶，再讓我親一口，麼～」
身後傳來膩歪的聲音，我莫名有點想笑。
看著陳昱白如玉的臉龐，我壞心四起。
我模仿後面女孩嬌滴滴的聲音。
「寶寶，我也上去嘍，晚上別太想我～」
話音剛落，陳昱白突然一把把我拉進懷裡，輕輕抵住我的額頭問：
「昭昭，你剛才說什麼？」
他靠得好近！
這是我的第一想法。
第二想法是陳昱白近看更帥！
我臉滾燙，一邊打哈哈：「我是說，寶寶我呀，也要上樓去了呢！」
陳昱白輕笑出聲，肌膚接觸若即若離。
我緊張得要死，手裡的包都快讓我扣出個洞來。
是誰說陳昱白沒談過戀愛的！
他也太會了吧。
這丫之前的純情是裝的嗎？
我剛偷偷喘口氣，誰知陳昱白又問：
「昭昭，追求期間可以親親嗎？」
我嘴巴比大腦快。
「不可以噢！陳學弟，親親是男女朋友之間的才能做的事，你現在還不是我的男朋友呢。」
「那好吧。」陳昱白語氣有點失望。
「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陳昱白突然很認真看著我。
「昭昭，這次換我來追你吧。」
……
家人們誰懂啊！
人生第一次落荒而逃居然是在表白現場上。
統子氣得要死：「林昭昭你真沒出息！人家給你表白你跑什麼啊？統統我呀真是栓 Q 啦！」
我也不知道我跑什麼。
當時大腦一片空白，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回到寢室，室友們瘋狂衝我眨眼。
「幹嗎？你們眼皮抽筋啦？」我不解問。
「哼，某人在心虛哦。」
「哎呀，室友三年，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臉這麼紅呢。」
「看來我們昭昭這次是真的栽了呢。」
我沒有理會她們的調侃，走到陽臺往下看。
陳昱白還站在那裡。
看到我在看他，陳昱白朝我揮了揮手，笑著離開了。
手裡的手機忽然亮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