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火

第48章

字數:3669

發佈時間:2024-11-18 17:01:05

  那小鹿眼湿漉漉的,一直望著,半響才將話題聊下去:“那你現在呢?”


  賀南枝還真想了想:“我拜師學藝那年,師傅就讓我寫下過願望。”


  司唯來了精神:“那你一定是許願想當個國寶級別的戲曲大師?”


  “唔,我願望是揚名立萬,這輩子攢很多小金庫,以及——”賀南枝苦惱的時候,輪廓極小的臉蛋顯得特無辜:“擁有一位禍國殃民的聽話男人。”


  可惜她離開了戲劇院,小金庫也掏空了。


  而且謝忱岸那張臉是禍國殃民,但是他渾身上下,哪裡像是會聽她話的???


  司唯安慰她:“但是你可以紅到家喻戶曉。”


  賀南枝笑了:“我想拿獎。”


  “嗯?”


  “出身顯赫家庭,父輩的光環太盛……我也會有點點甜蜜的壓力。”她提起自己家世,那輕描淡寫的語氣,就跟在說童話書本裡的故事一樣:“我爸爸是著名的慈善家,媽媽是息影多年的影後,而我這個小笨蛋在昆曲上沒能揚名立萬,要是還在娛樂圈瘋狂炒作上熱搜給家族蒙羞,爸爸肯定會懷疑我沒有遺傳到他智商的。”


  所以賀南枝想抱個貨真價實的新人獎杯回去,給自己挽尊一下。


  司唯:“你爸爸,管你很嚴格嗎?”


  “還好,沒賀斯梵嚴格。”


  賀南枝纖白指尖端起旁邊的果汁喝,潤了下唇說:“我十八歲成年禮辦完後,爸爸當晚就送了我一件禮物,便是宣布不會再約束我任何行為,因為他說人生是一門很大的功課,是需要我自己去解題才有樂趣。”


  可惜啊。


  賀斯梵這個古板刻薄的男人哪裡懂她爸爸的意思。

Advertisement


  ……


  賀南枝跟司唯聊嗨了,果汁喝完就點了兩瓶酒喝。


  明明半點酒精度都沒有,愣是被喝出了一種假酒的感覺,她感覺自己有點醉醺醺起來,凌晨後,回酒店洗完澡,隨便裹了一條浴巾就窩在了雪白被子裡。


  纖細微涼的食指,一點點摸索到了手機。


  點開後。


  賀南枝將黑名單的某人拉出來,正想撥打個電話過去。


  巧了。


  謝忱岸的私人來電先一步進來,就跟心有靈犀似的。


  賀南枝指尖頓住,故意想裝腔作勢拒接兩秒,等第三秒的時候,才輕輕滑過接通鍵。


  “你要跟我認錯嗎?”


  她略慵懶勾人的清軟音色響起,下秒,謝忱岸的一句話把她整個人驚嚇清醒:“我在會所碰到你師姐,她被人下藥了。”


  *


  酒店外,賀南枝纖細的身影很快就在幽幽夜色裡上了一輛車,她從未覺得這四十幾分鍾的車程如此漫長,等趕到一家叫越笙新開的茶館會所時,遠遠地就看到藍纓。


  許是怕她急,先一步開口說清楚原委:“你師姐被人忽悠到這裡來,說是談什麼宣傳非遺節目的事,結果學戲曲的角兒,哪裡經歷過這種下三濫的詭計,轉頭就讓人在酒裡下了藥。”


  好在林驚鵲砸碎了花瓶,護住自己,一逃出來就遇到了謝忱岸。


  賀南枝唇瓣抿得很冷,剛想問師姐在哪,陡然停了下來。


  她微微顫著的眼睛看到謝忱岸獨自坐在敞開門的包廂沙發上,整潔雪白的袖子被挽起,露出的一截線條分明的手臂像被什麼利器劃傷,濃稠的鮮紅血液沿著淌了下來。


  看得連同心髒都在猛地縮緊,貝齒咬住了唇。


  藍纓識趣沒有跟上去,極輕地提醒一句:“謝總是為了護你師姐受得傷。”


  怕賀南枝這時候,還在念著要找林驚鵲。


  她又說:“你師姐,被賀總帶走了。”


  隨著藍纓尖細的高跟鞋優雅離開,氣氛驀地靜了幾分。


  謝忱岸坐著不動,素來淡漠無溫的墨玉眼,就這般,鎖著她身影。


  賀南枝連續呼吸兩下,壓抑著什麼,走過去。


  她指尖打顫,不敢去碰男人手臂的傷勢,看著血淋淋嚴重死了,頃刻間,連漂亮的眼眸都溢滿水珠,偏怕別瞧了去,隻能垂著腦袋:“以前爸爸最喜歡讓你替他抄寫經書了,因為你的書法是他所有學生裡最好的一位……謝忱岸,你要是廢了手。”


  她說不下去了。


  抬起白嫩的手抹了把眼淚,喃喃道:“我們停戰一晚上。”


  謝忱岸挑眉,似乎沒料到都這種時候了,她小腦袋瓜子裡還記得新仇舊賬那點事。


  賀南枝水色彌漫的眼眸輕抬,看他坐著不動,氣呼呼地說:“先去醫院包扎一下。”


  “你師姐是被季茵茵的人下套。”


  謝忱岸沉靜的神色像是察覺不出痛似的,即便襯衫微有折痕,姿態也依舊帶著一絲不苟的端方淡漠,薄唇溢出的語調聽上去更沒什麼特別,告訴她今晚的幕後黑手後,問道:“你不去找她先算賬?”


  賀南枝搖搖頭:“聽話,沒有你手臂重要。”


第37章 給謝忱岸補補


  夜晚值班時間, 醫院人並不多。


  賀南枝坐在急症室外面的長椅上,垂手輕搭在膝蓋,膚色白到跟羊脂玉似的, 她怕血, 不敢看護士幫謝忱岸處理手臂傷口過程, 便隻能仰著頭盯住上方顯示屏裡的滾動模式宣傳視頻看。


  沒過會兒, 就有小護士過來噓寒問暖:“你、是賀南枝嗎?”


  顯然她還當自己是一個十八線小糊咖,就算不戴口罩和經紀人出現在外面,也不會有人認出來。


  跟小護士對視了兩三秒後,氣氛微妙起來。


  賀南枝前不久哭過緣故, 微微垂著的眼尾還暈著淺淺胭脂色, 也間接性襯得毫無瑕疵的臉蛋更白,似乎想搶救下身處的尷尬處境:“我可以說不是嗎?”


  小護士倒吸口氣,被這般近距離的美貌驚豔到失神,激動得要尖叫之前。


  她纖白柔嫩的手指輕抵著唇, 噓了聲。


  “美枝!!!”這個稱呼一出,小護士暴露了是她微博的顏粉之一, 恨不得去翻口罩把這張臉遮擋起來:“你不知道自己上了幾次熱搜嗎?你經紀公司是怎麼做人的,就算這裡是醫院,也不能放你單獨行動啊!”


  說著, 她下意識瞄向急症室。


  話驀地一停, 又慢慢地轉了回來:“你是陪公司新籤的神顏級別哥哥來看病?”


  賀南枝紅唇模糊不清:“唔, 不是。”


  在小護士又要尖叫之前, 她繼續輕輕噓聲, 想了想, 表情很無辜地說:“他是我家裡的哥哥, 今晚見義勇為被人砸了……事實差不多就這樣?”


  許是賀南枝這張臉太有信服力, 小護士捂著心髒松了口氣:“嚇死我了。”


  畢竟是事業顏粉,就算急症室那位單單一個側影氣質就吊打內娛頂流男明星。


  小護士還是希望賀南枝能好好搞升咖的事業。


  沒過多久。


  賀南枝就被投喂了一堆小零食,隔幾分鍾就有個小護士過來噓寒問暖,順便給她塞個糖果吃。


  唇間彌漫著甜度超標的糖味,也讓她今晚繃緊的神經稍微得到緩解。


  她視線,也不知不覺地透過半掩的門,落回了謝忱岸身上。


  清冷冷的燈光照映著室內牆壁,顯得空間有些空曠安靜,護士已經將謝忱岸的手臂裹上了白色繃帶,如同玉雕分明的骨線被纏繞上幾圈,血跡也擦拭得幹幹淨淨,透著難以言詞的矜貴感。


  視線再往上。


  看到他的臉,賀南枝有些恍惚地回憶起,謝忱岸年少時第一次受傷住院,好像是拜她跟謝忱時所賜。


  毫不誇張地說,那時她真信以為真要出人命了。


  柔軟的小手抱著纖細膝蓋坐在醫院後花園的階梯上,睫毛低垂,剔透的淚珠一顆顆往下墜,小聲地念念碎著身邊模樣清雋的白衣少年:“那小混混入室偷小狗,手上有兇器……我們該躲起來等警察叔叔來的,怎麼辦,謝忱岸腦袋替我們挨了一下,流了好多血。”


  “躲什麼,那笨蛋狗都快被勒死了。”白衣少年一直懶洋洋地跟著她蹲在外面,聲音冷淡又氣悶:“別哭了,你有一群小竹馬呢,死了個而已。”


  賀南枝抬起湿漉漉的小臉蛋,被整得欲哭無淚起來:“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啊謝忱時,終於要能成為你爸爸的獨生子了。”


  謝忱時略頓了下,語調越發懶散下來:“你天亮再恭喜我。”


  “有區別嗎?”


  “醫生說謝忱岸活不過今晚了。”


  路燈下的初雪仿佛停了瞬,賀南枝張了張小嘴,有些茫然又帶著不可置信,忍了幾秒,沒忍住,眼尾的淚珠驀然砸了下來,生猛地都能水淹了這家醫院:“嗚嗚嗚我後悔了,以後我再也不跟你一起搞竹馬小團體孤立謝忱岸了,他好可憐,一直被我們聯手排擠……嗚嗚謝伯伯最優秀的兒子沒了,我爸爸又沒兒子,不知道能不能拿賀斯梵賠給謝家。”


  應景似的。


  賀斯梵冷漠至極的嗓音忽然從身後傳來:“鬼哭狼嚎什麼。”


  賀南枝和謝忱時齊齊地轉過頭。


  看到他說:“進來。”


  謝忱時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做派,賀南枝怕到小肩膀都在顫抖,指尖揪著衣角,跟小蝸牛似的,慢慢地往那病房移,她沒有繼續哭得歇斯底裡著了,但是烏黑的大眼睛裡滿是水霧,看什麼感覺都是晃的。


  就這短暫的幾秒內,賀南枝都想好將來葬禮上該怎麼跟謝忱時抱團哭鼻子了。


  誰知,剛進去。


  她抽泣的哭聲卡在喉嚨裡,先一步看到謝忱岸穿著幹淨清新的病服靠在枕頭前,額頭的傷已經包扎好了,繃帶莫名襯得他臉側如窗外初雪般蒼白,薄唇血色缺失,許是預測到了什麼。


  謝忱岸眉心輕折,帶著清晰的冷意,落了過來:


  “閉嘴。”


  “滾出去——”


  前兩個字是衝她來的,後那句滾出去,也就謝忱時有這個榮幸了。


  賀南枝果然轉過身,當眾惱羞成怒地踹了身後的白衣少年一腳:“你騙我你騙了我啊啊啊!”


  ……


  回憶漸止。


  唇間的糖徹底淡沒了,賀南枝睫毛猛地顫抖了一下,看到謝忱岸已經從急症室走到了身前。


  他沒有看周圍的任何人,隻低首,素來清雋如遠山的眉目靜靜注視著她而已,倘若沒有小護士在前方虎視眈眈的話,賀南枝有些不合時宜地想抱他,手指略痒痒似的,最終隻是假裝溫柔賢惠一番,去幫他整理袖口的凌亂折痕:“我突然想起——”


  她聊著,細白指尖摸到薄薄料子下的腕骨線條,啟唇慢慢說:“小時候和謝忱時嫉妒你在長輩面前受寵,經常號稱是謀財害命組合,一起抱團孤立你。”


  “那時候你肯定很討厭我們兩個吧?”


  話落一秒,謝忱岸就淡淡的嗯了聲。


  賀南枝抬眼看他,似訝異他今晚也太聽話了,還真承認啊???


  畢竟這話題是她挑起的,站起身,並肩一起朝醫院外,也硬著頭皮聊了下去:“難怪好幾次在賀家,我和謝忱時一起跟小貓玩躲貓貓遊戲的時候,你大老遠看到都要繞路走。”


  謝忱岸似沉默片刻,最終沒說話。


  賀南枝餘光瞥見那清冷如玉的面容上神情微妙,難得破天荒沒有自取其辱,繼續追著問下去。

暢銷精選

防疫遇到愛
防疫遇到愛 疫情期間,我主動去當志願者,挨家挨 戶上門做核酸。好死不死,居然撞到了 兩年未見的前男友。
我是男主他媽
我是男主他媽 我是小說世界的男主他媽。穿書女奇醜無比,肥胖如豬,但是她綁定
兩毛錢打印紙
兩毛錢打印紙 "畢業後我回學校開打印店,卻被學弟學妹們罵奸商。 「網上兩塊錢能買一百張紙,成本價也就兩分錢,從你家機子裡打出來後卻要收我們兩毛,翻了整整十倍!」 「一張紙掙一毛八,十張就是一塊八,一萬張紙一千八,一個月的生活費就賺出來了。」 「你是不是在社會上找不到其他工作,才託關系回學校來坑學生的錢啊?」 無論我怎麼解釋門店、裝修、打印機……都是成本。"
掃黃現場重逢前女友
掃黃現場重逢前女友 "我蹲在路邊買宵夜,隔壁的洗浴中心有警察掃黃,順便把我也抓走了。 到派出所時,正好遇到了我的警察前友。"
重生的夫君
重生的夫君 我夫君重生了。他重生第一件事便是趕去救周瑩,丟下被橫梁砸中的我。 前世,周瑩被燒死在書室裏。 房子走水時,誰都不知道書室裏還有人。 看著跑遠的夫君,我心裏竟一陣輕松。 今生再不用背負著救命之恩的沉重枷鎖,給沈家做牛做馬了。
吻火
吻火 哥哥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他冷淡腹黑,卻對身為攻略者的女主百依百順。 深夜,他卻將身為惡毒女配的我緊緊箍進懷裡: 「隻有你才能叫我哥哥,她再敢叫一次,我就讓她死。」
別生氣我就舔舔
別生氣我就舔舔 "暗戀的兩個男人都看上了我媽。 「讓我們嫁進你家,服侍完你媽還能服侍你!」 可你們是父子啊!這行嗎? 隨後,我看著病床上插著氧氣管的爸,弱弱地開口: 「老爸,你說,選哪個?」"
重生之我給公主當老奴
重生之我給公主當老奴 娛樂圈長公主招助理。40 度高溫天幫她撐傘送香水,暴雨天上門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